一夜没睡，我的脑子却异常清醒。窗外的天刚蒙蒙亮，我就起身下床。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做早饭。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。等着陈凯和婆婆起床。我知道。今天要有一场硬仗要打。我不能再忍了。我不能再任由他们母子俩算计我。
没过多久。婆婆从卧室里走了出来。她看到我坐在沙发上。愣了一下。然后撇了撇嘴。她说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。不去做早饭。坐在这儿干什么。
我没有理她。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。我的眼神。让婆婆的心里有点发毛。她不敢再说话。默默地走进了厨房。
又过了一会儿。陈凯也起床了。他看到我坐在沙发上。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。他走过来。想坐在我旁边。我往旁边挪了挪。避开了他。陈凯的手僵在半空中。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。
很快。婆婆就把早饭端了上来。小米粥。咸菜。还有几个馒头。都是一些简单的吃食。以前我会觉得这样的早饭很温馨。现在我只觉得无比讽刺。
我们三个人坐在餐桌旁。谁都没有说话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。
我放下筷子。打破了沉默。我说陈凯。我们谈谈吧。
陈凯抬起头。看着我。他点了点头。他说你想谈什么。
我说我要掌管公司的财政大权。从今天开始。公司所有的收支明细。都要让我过目。公司所有的银行卡。都要交给我保管。
我的话刚说完。婆婆就猛地放下了筷子。筷子碰到碗碟。发出了刺耳的响声。她瞪着我。脸色铁青。她说你说什么。你想掌管公司的财政大权。你凭什么。
我看着婆婆。一字一句地说。我凭什么。我凭我是这个公司的创始人之一。我凭我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嫁妆和积蓄。我凭我陪着陈凯吃了那么多苦。我凭我为这个公司付出了我的青春和心血。
婆婆气得浑身发抖。她说你少在这里往自己脸上贴金。这个公司是我儿子一手打拼出来的。跟你有什么关系。你不过是拿出了一点钱。你以为你就能掌控这个公司了吗。
我说我拿出的不是一点钱。那是我的全部。是我爸妈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嫁妆。是我工作五年挤公交吃盒饭攒下来的积蓄。没有这笔钱。陈凯的作坊根本开不起来。没有我没日没夜地打理公司的琐事。这个公司根本走不到今天。
陈凯皱着眉头。他说林晚。你别闹了。公司的事很复杂。你一个女人家。管不好的。
我说我管不好。难道你们就能管好吗。你们偷偷转移公司的股份。你们瞒着我藏私房钱。你们把我当傻子一样耍。你们就是这么管公司的吗。
陈凯的脸色变得惨白。他说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。我只是怕你担心。
我说怕我担心。你怕我担心。就可以瞒着我转移股份吗。你怕我担心。就可以联合外人架空我的权利吗。陈凯。你摸着良心说。你说的这些话。你自己信吗。
婆婆一拍桌子。站了起来。她指着我的鼻子。尖声说道。林晚。你别给脸不要脸。我告诉你。这个公司是我们陈家的。你休想染指一分一毫。你要是识相的话。就乖乖地在家做你的少奶奶。别在这里胡搅蛮缠。
我说我胡搅蛮缠。你们偷偷转移股份的时候。怎么不说自己胡搅蛮缠。你们瞒着我藏私房钱的时候。怎么不说自己胡搅蛮缠。现在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。你们就说我胡搅蛮缠。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。
婆婆气得说不出话来。她转过身。对着陈凯吼道。陈凯。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。她这是想造反啊。你赶紧给我教训教训她。
陈凯看着我。眼神里充满了为难。他说林晚。你就不能退让一步吗。我们是夫妻。何必闹得这么僵。
我说退让。我已经退让了太多了。我放弃了晋升机会。我辞掉了工作。我每天没日没夜地为公司操劳。我忍受着你的冷淡。我忍受着你妈的挑三拣四。我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。我再也没有退路了。
陈凯叹了口气。他说公司的财政大权。真的不能交给你。这里面牵扯到很多东西。你不懂。
我说我不懂。我是不懂你们怎么算计人的。我是不懂你们怎么把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的。我是不懂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的。
婆婆冷笑一声。她说林晚。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。这个公司。你是管不了的。你要是再闹下去。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。
我说不客气。你们想怎么对我不客气。你们想把我赶出这个家吗。你们想把我净身出户吗。我告诉你们。我不怕。大不了鱼死网破。我不好过。你们也别想好过。
我的话。让陈凯和婆婆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。他们没想到。我竟然会这么强硬。他们以为。我还是那个任他们欺负的软柿子。
陈凯站了起来。他走到我面前。他看着我。眼神里带着一丝威胁。他说林晚。你别逼我。
我说我逼你。是你们逼我的。是你们先算计我的。是你们先背叛我的。陈凯。我最后问你一次。你到底答不答应把财政大权交给我。
陈凯沉默了一会儿。然后摇了摇头。他说我不能答应你。
我看着他。心里最后一丝希望。彻底破灭了。我笑了。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我说好。很好。陈凯。你给我记住今天说的话。
婆婆得意地看着我。她说我就知道。你斗不过我们的。识相的话。就乖乖地回房间待着。别再出来丢人现眼。
我没有理会婆婆的嘲讽。我转身走进了书房。我记得会计之前交给我保管的那些单据和账本。都还在书房的抽屉里。我要把那些东西找出来。我要看看他们到底转移了多少资产。我要找到他们算计我的证据。
我推开书房的门。却发现抽屉是锁着的。我愣住了。这个抽屉以前从来没有锁过。一定是他们昨天晚上偷偷锁上的。他们一定是怕我找到证据。
我气得浑身发抖。我抬脚就往抽屉上踹。踹了好几脚。抽屉还是纹丝不动。
陈凯和婆婆听到动静。都跑了过来。婆婆靠在门框上。抱着胳膊。冷笑着说。你别白费力气了。钥匙在我手里。你就算把抽屉踹烂了。也打不开。
我转过身。看着婆婆。我说把钥匙给我。
婆婆撇撇嘴。她说凭什么。这是我们家的东西。我想锁就锁。你管不着。
我说那些单据和账本。有我的一份。那是我辛苦整理出来的。你没有权利锁起来。
陈凯走过来。拉住我的胳膊。他说林晚。你别闹了。那些东西没用。你别再折腾了。
我甩开他的手。我说没用。你们就是怕我找到你们转移资产的证据。你们就是怕我揭穿你们的真面目。
陈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。他说你要是再这样。我就对你不客气了。
我看着他。心里一片冰凉。这个男人。曾经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。曾经抱着我哭着说不会忘恩。现在竟然要对我不客气了。
我说你来吧。我倒要看看。你怎么对我不客气。
陈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。他站在原地。没有动。他大概也知道。他理亏。他不敢真的对我怎么样。
我看着他们母子俩。突然觉得很可笑。我为这个家付出了一切。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。我真是瞎了眼。才会看上陈凯。才会为了他放弃自己的一切。
我走到客厅。拿起我的包。我看着陈凯和婆婆。我说你们等着。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。这个公司有我的一半。我一定会拿回来的。
婆婆冷笑一声。她说你去啊。我倒要看看。你能翻出什么浪花来。你一个女人家。没了我们陈家。你什么都不是。
我没有再跟他们废话。我拉开门。走了出去。
我站在楼道里。看着紧闭的家门。眼泪再也忍不住了。我蹲在地上。放声大哭。
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。直到嗓子都哑了。我才慢慢站起来。我擦干眼泪。眼神变得坚定起来。
我不能就这么认输。我不能让他们白白算计我。我要去找律师。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。
我走到路边。打了一辆车。直奔律师事务所。
坐在车里。我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。心里五味杂陈。我想起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。想起了我们一起挤在出租屋里的日子。想起了我们一起吃馒头咸菜的艰辛。想起了陈凯抱着我。说要让我过上好日子的誓言。
那些画面。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回放。每一个画面。都像一把刀。扎在我的心上。
我以为。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。我以为。陈凯会永远对我好。我以为。婆婆会慢慢接受我。
原来。一切都是我以为。
人心是会变的。尤其是在金钱和利益面前。
到了律师事务所。我深吸一口气。走了进去。我要为自己讨回公道。我要让陈凯和婆婆。为他们的所作所为。付出代价。
我坐在律师面前。把我所有的经历。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我说我拿出了所有的嫁妆和积蓄。帮陈凯创业。我说我放弃了晋升机会。辞掉了工作。帮他打理公司。我说他们偷偷转移股份。瞒着我藏私房钱。我说他们架空我的权利。想把我踢出局。
律师听完我的话。点了点头。他说你别着急。只要你有证据。就能拿回属于你的东西。
我说我有证据。我在书房里看到了陈凯藏起来的银行卡和存折。我听到了他们转移股份的对话。
律师说这些还不够。你需要更直接的证据。比如转账记录。股份转让协议。这些东西。才能在法庭上站住脚。
我愣住了。这些东西。都在陈凯和婆婆手里。我根本拿不到。
律师看着我。他说你别灰心。我们可以想办法。你先回去。尽量收集证据。比如你当初给陈凯钱的转账记录。你帮公司打理事务的证明。这些都可以作为证据。
我点了点头。我说我知道了。谢谢你。
从律师事务所出来。天已经黑了。我没有回家。我不想再看到陈凯和婆婆的嘴脸。我找了一家小旅馆。住了进去。
我躺在床上。看着天花板。心里一片茫然。我不知道。我能不能打赢这场官司。我不知道。我能不能拿回属于我的东西。
但是。我知道。我不能放弃。就算只有一丝希望。我也要坚持下去。
我拿出手机。翻出了我和陈凯的合照。照片上的我们。笑得那么开心。那么幸福。
我看着照片。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我在心里默默地说。陈凯。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。你为什么要背叛我。
我把照片删掉。然后关机。
我要好好睡一觉。明天。我还要继续战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