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线,天枢城。
自从曌军从东线撤军后,本就战心不高的云麓从三叉路口撤兵。
幽泽国师,也就是那个曌人叛徒,身着紫袍脸挂半块面具之人。随着云麓的撤兵,他的军队也撤退到了天枢城。只留两千士卒驻守三岔口军寨。
南侵大帅鳄王札古伦驻扎天璇城。天枢城此刻的主人,便成为了这幽泽国师。
曌军西线大胜,乌都斯翻天之事终于传到了幽泽占领区。国师也吃了一惊,一拳头砸在桌案上,大骂道:“乌稚那邪这蠢货!成事不足败事有余,起初趁虚灭了南林王,便是败局的开始!”
一旁的曌军叛将庞晖开口道:“将军,曌军竟然解决了西线战争,太不可思议了!乌稚那邪怎如此废物?”
这庞晖便是原先文天枢麾下的心宿将军,驻守雨凌城的守将,在被幽军俘虏后,起初拒不投降,最后在枢州彻底沦陷、文渊自焚后,投降了幽军,如今手下掌管着八千曌人仆从军,被国师引为心腹。
国师呼出一口粗气,“是啊,没想到曌军真的战胜了乌人,我军空耗一个冬天无所作为,整个幽军不思进取,曌国主动送来美女金银,便不愿继续征战,一心享乐,蛮人就是蛮人,豪无格局眼光!”
“将军,接下来曌军可以专心与我军盘旋,如何是好?”
“如此,先不可让曌军内部和谐。”
“将军的意思是再次挑动曌国两派内乱?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随后,国师与庞晖交流了比上回更加阴险的计谋。庞晖听罢,瞳孔放大,赞叹一声。
“好了,下去办吧。”
“喏!”
。。。。。。
都城的繁华并未让这几名西疆将官享受到多少,在公孙擎严令下,西疆将官带着随行护卫,还有一车车的封赏之物离开都城,当然,这些物资属于全体西疆将士。
王辅送出文莺、公孙衍二人三十里地,最终被文莺强令回城。
分别时,文莺告诫王辅,斩杀南林王的功劳虽让其一跃成为三品武将。官职升了,根基却浅薄。身居高位,多少眼睛盯着你,在都城中,在禁军中,皆要收敛行为,三思而行,多听荧惑大将军何宏纲的教诲。
王辅连连点头,文莺却对这鲁莽粗心的三弟颇为担忧。
队伍经过霖禹县,也就是进入衡州必经之地时,文莺想到了最初自己投奔西疆时,与魏冉共同遇到的那场追杀,便是在这霖禹县中的黄虎帮。
当年打退黄虎帮后,并未审问出来其幕后黑手是谁,越王派中人嫌疑最大,文莺便自从进入都城后,始终提着小心,几乎不出大将军府。
此时,也不是与黄虎帮算账的时候,但对其一定要有些了解。
队伍过霖禹不入,但文莺派出了三人于日落时悄悄离开队伍,脱去军装,伪装成普通百姓潜入霖禹打听黄虎帮的情报,以备后来之用。
队伍进入衡州,衡州的梯田已然完成春耕,尤其在夕阳的覆盖下,反射出七彩的颜色,颇让人心旷神怡。
公孙擎也实现了诺言,到了玉衡城,便不再约束手下,西疆将官便喝酒的喝酒,逛青楼的逛青楼,听戏的听戏,释放多日在都城的压抑。
这些高升的将领离开权州后,其余地方的多数官员也要对其礼让三分。队伍回返西疆后,一路十分顺利。
东川城被乌稚那些邪毁掉后,便要重新移民与配置官吏、守备。
文莺既然被升为星宿将军,驻守一方便合乎常理。
不久后,回到关碾的文莺得到正式任免,那就是东川城的城守。
文莺与老上官刘文达接连小宴多日,不舍分别。
刘文达在文莺离开关碾独领一军时,装出一副冷面孔,刻意对文莺冷言冷语,呵斥文莺,“小子,赶紧滚蛋!莫在这碍眼!”
文莺是聪慧之人,怎能看不出刘文达故意为之,粗犷的刘文达必是受不得这离别的场面。虽然自己只是前往几百里外的东川城,还属光州。但一旦成为某城的城守,没有特殊情况,没有调令,是不允许离开驻地的。就算相距仅仅数百里,也好似一道深深的沟渠。
况且叶可近已然告知他,一年之内,便会让其调离西疆,前往东线。
四年以来共同经历过生死,经历过欢呼与悲伤。且文莺最初来到西疆,就是寻到刘文达而收留。文莺对刘文达的感情如同半个老师半个父亲。
文莺忍不住眼圈一红,双膝跪下,向刘文达磕了几个头。这个礼节,就是将其当成父亲或师长。
刘文达刻意背过身去,不去看文莺,挥了挥手,示意文莺赶紧上路。
文莺道了句:“将军保重!”
随即起身,看了看刘文达的背影,转身走了几步。
忽然,刘文达的声音传来。
“小子!能曾经拥有你这位部下,老夫感到荣幸。”
文莺听罢,肩头一震,转过身来,鼻子一酸,不争气的泪水模糊了双眼。
文莺再次深鞠一礼,“在文莺心中,将军如师如父,将军恩义,文莺没齿难忘!文莺永远是将军的部下,将军但有差遣,文莺无所不从!”
言罢,刘文达身子好似轻微一颤,依然没有回头。
“好了,走吧,记得多帮我给洪校尉和那些老部下烧些纸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文莺晓得。”
在乌稚那邪大举入侵时,西疆许多城池遭了殃,这里不乏东边的芜县,也就是最初刘文达还是校尉时候的驻地,文莺当初也是芜县守军。乌稚那邪攻破了芜县,曾经的洪都尉,英勇战死。
文莺再次告别了关碾一众将官,带着一千多士卒,众多军属踏上了前往东川城的道路。。。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