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雕花木窗的云纹镂空,在陈三炮周身流转的七道金环上跳跃,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那金环是他近日稳固修为时自然显现的灵力光晕,每一道都蕴含着磅礴的混沌之力,在晨光中流转如活物。花青霞执起青玉茶壶,壶嘴倾出的沸水带着白雾,为他斟满一盏雪顶云芽。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,浮起一层细密的白沫,茶香清冽,与殿内尚未散尽的灵力余韵交织,形成一种奇妙的宁静。
星陨秘境三月后开启,姬家掌管着三个固定名额。她将茶盏推到他面前,指尖凝出一枚紫玉符篆,符纸薄如蝉翼,上面的凤凰纹路在灵力滋养下翩然欲飞,尾羽扫过之处泛起淡淡的紫光,姬如烟与我有千年交情,当年她突破帝境时曾受我指点,见了这符篆,应当愿意相助。
陈三炮接过茶盏,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,他看着符篆上灵动的凤凰,点头道:有劳。
三日后,青霞圣地山门前,朱贤躬身接过陈三炮递来的圣地令牌,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。这令牌象征着临时决断权,是花青霞特意授予的,足以见得对眼前这位青年的信任。陈三炮转身时,玄色衣袂卷起一阵清风,吹动了花青霞垂落的青丝。她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,两人周身同时亮起光华,化作青金双色流光掠过云海。途经之处,巡山的灵鹤纷纷敛翅垂首,发出恭敬的清唳,仿佛知晓这是圣地未来的支柱。
第十日黄昏,天帝城的万丈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。城墙由黑曜石砌成,如一条蛰伏的黑龙横亘天地,墙砖上刻满了防御符文,在夕阳下闪烁着暗紫色的光芒。城门处车水马龙,往来的修士络绎不绝,既有背着长剑的游侠,也有身着华服的世家子弟,灵力波动交织成一片繁华的气息。
二人落在铺着星辰石的主街上,石块中镶嵌的星砂在暮色中泛起微光,如同将夜空铺在了地面。两旁楼阁飞檐下悬挂的琉璃灯渐次亮起,暖黄的光晕驱散了黄昏的微凉,映照得街面一片通明。几个正倚着酒肆栏杆夸耀猎获的修士突然失语,手中的青铜酒盏落地,酒水溅湿了衣襟也浑然不觉——花青霞虽戴着一层淡紫色的面纱,只露出一双含霜蕴露的眸子,眼波流转间,却让满街悬挂的明珠都黯然失色,连檐角的琉璃灯都似被夺去了光彩。
太招摇了。陈三炮无奈地笑笑,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方素白鲛绡。鲛绡薄如轻烟,带着淡淡的海腥味,他指尖为她系带时,不经意擦过她泛红的耳垂。花青霞故作恼怒地拍开他的手,指尖却带着刻意放缓的力道,唇角弯起的浅浅弧度藏不住眼底的笑意。
他们沿着星河般铺就的主街缓步而行,两旁摊位上陈列的奇珍异宝令人目不暇接。有冒着白气的千年雪参,根系盘错如老人的手掌;有装在水晶瓶中的鲛人泪珠,在灯光下流转着七彩光晕;还有贩卖妖兽皮毛的摊位,虎皮上的斑纹在灵力催动下仍会微微颤动。往来行人摩肩接踵,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,一派热闹景象。
就在陈三炮漫步于熙熙攘攘的集市,目光随意扫过一个摆满残破法宝的摊位时,突然间,他的识海中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,轩辕霓裳那急促而又充满激动的传音如同一股洪流般汹涌而至。
这传音的力量如此强大,以至于陈三炮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震碎了。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迫切,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刹那间凝固了。
“左前方第三件!那块黑金色石头!快!”轩辕霓裳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,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打着他的心灵。
陈三炮心中一凛,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扫过摊位角落。只见那里放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,表面粗糙不平,覆盖着一层灰黑色的尘垢,隐约能看见底下透出的黑金纹路,毫不起眼,与旁边锈迹斑斑的甲胄、断裂的法杖相比,更像是随手捡来的废石。他悄然释放一缕灵魂之力探查,刚触及石块表面,内部便传来一股仿佛来自混沌初开时的磅礴气息,古老、厚重,带着吞噬一切的威压,惊得他立即收敛心神,生怕被摊主察觉异常。
配合我。他轻捏了捏花青霞温热的掌心,传递出信号,随即径直走向那个挂着上古遗宝幌子的摊位。摊主是个耷拉着眼皮的老者,满脸褶皱如刀刻,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衫,正握着一个破旧的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地打盹,对周遭的喧闹充耳不闻,仿佛眼前的摊位与他无关。
这柄断剑怎么卖?陈三炮随手拿起摊位边缘的半截锈迹斑斑的古剑,剑身上布满了豁口,灵力波动微弱得几乎不可查,显然是件废弃的凡品。他的余光却始终锁定那块黑金石头,指尖看似随意地在断剑上摩挲,实则在计算着距离与角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