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场另一侧,陈曦的临时医疗点已经人满为患——不对,是“花”满为患。治愈花丛周围挤满了人,不仅有从城墙上下来的守卫,还有从镇里跑出来的百姓,男女老少都有,场面热闹得像赶集。
“排队!大家排队!重伤优先!”陈曦扯着嗓子喊,但效果有限。一个老大爷捂着腰挤到前面:“大夫,我腰闪了,算重伤吧?”
“您这……”陈曦看了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,“看起来不像啊。”
“内伤!内伤懂吗?”老大爷一脸严肃,“外表看不出来,里面可严重了!”
陈曦无奈,只好让他先坐下,递给他一片治愈花花瓣:“含着,别咽。”
老大爷把花瓣塞进嘴里,咂咂嘴:“有点甜,还有吗?”
陈曦:“……这是药,不是零食。”
正说着,一名老妇人抱着受伤的孙子哭着跑来。孩子大约五六岁,右腿被魔化狼咬伤,伤口发黑,小腿肿得老高,孩子已经昏过去了,小脸苍白。
“大夫!救救我孙子!”老妇人哭得撕心裂肺,“我就这么一个孙子啊!”
陈曦心头一紧,立刻接过孩子,小心翼翼地抱到治愈花丛中央——那里光团最密集。她用干净的布擦拭伤口,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。孩子疼得抽搐了一下,但没醒。
“别怕,马上就好。”陈曦轻声说,从药箱里取出淡金色的药膏,用木片挖了一大块,均匀地涂在伤口上。
药膏刚接触伤口,就发出“滋滋”的轻响,冒出一缕黑烟。黑色的暗能残留像遇到克星一样,快速从伤口退去,露出下面正常的皮肉。淡紫色的光团从治愈花上飘来,包裹住孩子的腿,像盖上了一层发光的毯子。
神奇的事情发生了。
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,红肿消退,皮肤恢复正常的颜色。不到一分钟,伤口就只剩下淡淡的红印了。
孩子眼皮动了动,缓缓睁开眼睛,迷茫地看着周围:“奶奶……我腿不疼了……”
老妇人激动得浑身发抖,一把抓住陈曦的手,眼泪“哗哗”地流:“谢谢你啊陈大夫!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!我给你磕头!”说着就要跪下去。
陈曦赶紧扶住她:“别别别!这是我应该做的!您让孩子靠在治愈花上多休息一会儿,很快就能完全恢复。”
老妇人千恩万谢地抱着孙子坐到花丛边,孙子好奇地伸手去摸飘在空中的光团,光团躲了一下,然后轻轻落在他的手心,暖洋洋的。
这一幕被其他伤员看到,顿时对治愈花的信心大增。一个手臂被暗能法术灼伤的守卫走过来,伤口深可见骨,看着就疼。他倒是硬汉,咬着牙不吭声,但额头上的汗珠暴露了他的痛苦。
陈曦让他先喝了一口用治愈花花瓣泡的水——那水泛着淡淡的紫色,闻起来有花香。守卫一口喝下,眼睛一亮:“好喝!像花茶!”
“别急着评价,躺下。”陈曦让他平躺在花丛旁,用几根柔韧的藤蔓将他的手臂固定住,藤蔓另一端连接着治愈花的茎秆。光团顺着藤蔓缓缓流入伤口,像有生命的光流,开始修复受损的骨骼和肌肉。
守卫看着自己的手臂,震惊得说不出话。他能感觉到骨头在愈合,肌肉在生长,那种痒痒的感觉很奇妙,但不难受。
“陈大夫,您的医术太神了!”他由衷地说,“比镇上的牧师强多了——上次我感冒,牧师念了半小时咒语,最后让我多喝热水。”
陈曦笑了笑:“是治愈花的功劳,我只是引导能量而已。”
正说着,守卫队长跑了过来,脸上又是汗又是灰,铠甲上还有几道新鲜的划痕。“陈大夫!”她气喘吁吁地说,“城墙上还有不少伤员走不开,您的药膏能给我们一些吗?我们自己涂。”
陈曦立刻从药箱里拿出几个小陶罐——每个罐子都贴着标签,写着“浓缩版·慎用”。“这是浓缩版的,效果更强,但用量要少,指甲盖大小就够。记得让伤员尽量靠近治愈花,效果更好。”
守卫队长接过罐子,如获至宝:“太感谢了!我这就送上去!”
她转身跑了几步,又回头:“对了,镇里的百姓想感谢您,送来了不少东西,我让人放那边了。”
陈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医疗点旁边不知何时堆起了一座小山:有热粥、馒头、煮鸡蛋,甚至还有几罐腌菜和一瓶酒。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在旁边,手里捧着一碗还在冒热气的粥。
看到陈曦看过来,小姑娘鼓起勇气走过来,把粥递给她:“大夫,您快喝点粥吧,您都忙了一个时辰了。”
陈曦接过粥碗,热气扑面而来,米香混合着肉丝的味道,让人食欲大开。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,肚子不争气地“咕噜”叫了一声。
小姑娘听到了,抿嘴笑了。
陈曦脸一红,赶紧喝了一口粥。温热的粥滑入胃里,整个人都暖和起来。“谢谢你,”她柔声说,“粥很好喝。”
小姑娘开心地跑开了,边跑边喊:“娘!大夫喝我送的粥了!”
消息很快在镇里传开。大家都知道支援队来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女大夫,长得好看,说话温柔,还有能自动疗伤的神奇花朵。百姓们对陈曦的尊敬和喜爱,简直达到了明星级别。
一个老大娘送来一双自己纳的布鞋:“陈大夫,你整天站着,脚累,这鞋软和。”
一个年轻媳妇送来一篮子鸡蛋:“家里鸡下的,新鲜,您补补身子。”
甚至还有个小孩送来一只木头雕的小兔子,雕工粗糙,但很用心:“给大夫玩。”
陈曦被这些朴实的善意包围着,心里暖暖的,眼眶有点湿润。她一边道谢,一边继续治疗伤员,手上的动作更快了。
医疗点井然有序地运转着:重伤员躺在治愈花丛中接受治疗,轻伤员排队领药膏自己涂,百姓们自发地帮忙烧热水、递东西。治愈花的光团在人群中飘来飘去,哪里需要就去哪里,智能得像有导航系统。
一个年轻守卫涂了药膏后,手臂的伤很快好了,他兴奋地跳起来:“我好了!我能回去战斗了!”
“等等,”陈曦叫住他,递给他一片花瓣,“含着,能恢复体力。”
守卫把花瓣塞进嘴里,嚼了嚼:“嗯,像薄荷糖。”
然后他拿起武器,转身冲回战场,背影英勇。
陈曦看着他的背影,笑了笑,转身又去处理下一个伤员。
阳光透过魔化雾气稀薄的地方洒下来,照在治愈花丛上,花瓣泛着晶莹的光泽。光团在空中飞舞,伤员们渐渐康复,百姓们的脸上有了笑容。
虽然战斗还在继续,但希望,已经在这里生根发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