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，宝珍。”虽然顾之亭已经知道了婕希亚的名字，但还是习惯这样称呼她。
“我跟你一起回去吧。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。”婕希亚说着，又想跳起来。顾之亭立马猜到她的意图，连忙按住她的肩膀。
“好了。好了。我相信你，你别再跳了。”
“要走就快走吧。要不就太晚了。”姜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，这两人黏黏糊糊的劲让他简直受不了。
顾之亭显得有些不好意思，又接着安慰了婕希亚几句，她才听话的躺回去。
姜泽像打发什么一样将顾之亭送走，又回到了楼上。
“他走了？”婕希亚眼里满是不舍得，还伸长着脖子朝门口看呢。
姜泽看着她这不值钱的样子，满脸的嫌弃，用手指推了推她的头。
“干嘛呀？”婕希亚嗔怒着揉了揉额头，像是对方使了多大的力气一样。
“我问问你啊。你交换了什么？”
婕希亚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，回答道：“灵魂和名字啊。”这口气仿佛只是说了一下晚饭要吃什么。
“你换了些什么？”
些？难道不是只能换一样吗？换一些会不会太贪心了。
“我向塞西神许了让顾爷爷回来的愿啊。”
听到这里，姜泽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。婕希亚在床上坐着，都被他这么一来，吓得几乎跳起来。
“你干嘛啊？”
“你自己呢？你自己的‘愿’呢。你别说你一点都没考虑这一点。那你三天之后？”姜泽是真的没想到，当初他没有阻止婕希亚，去往‘深海之海’。也是想着她自己应该也清楚这一点，不需要向她点明白。没想到她真是一点没想到自己。
“对啊。三天之后还是会消失的嘛。那本来就是注定的啊。”婕希亚反过来倒有些责怪姜泽太过大惊小怪。
“什么注定的？你拼了半条命，穿过‘深海之海’却一点都没为自己打算？”姜泽抱着腰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。
“我自己都不着急，你那么着急干嘛？”其实，说出这一句话，婕希亚是有些心虚的。她心里面怕得要死，可是一切已经注定，她不想再让姜泽担心了。只能硬着头皮，装作轻松得样子。
“你这个态度才让生气。那你有没有和顾之亭说明呢？关于‘愿’，现在唯一能救你的只有这么一条路。”
“没...没有说。”婕希亚说完就用双手堵住耳朵，她已经预感到姜泽接下来劈头盖脸的责骂了。提前做好了防守动作。
预想中的责骂没有落下来，姜泽反而语气平和了下来。
劝说道：“婕希亚，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加重要的了。我知道你不想勉强他的意愿，但是目前除了这个办法，你几乎已经没有选择了。”
“可是他说过，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爱。那种契约是无法建立的。”
“你为什么一定要死守一些规则呢。在生命面前，有些规则是可以打破的。而且，也不算是打破，他喜欢你不是吗？他昨晚上的态度我都看在眼里，他很在乎你，很怕失去你。即便那还没有到爱的程度，但是也不算违背他的意愿。只要我们说清楚，他会同意的。”姜泽手舞足蹈地竭力劝说着婕希亚。
“他喜欢我？”姜泽巴拉巴拉说了一大串，她似乎就听到这几个字眼。
“他不喜欢你，不然你们刚才在干嘛？”姜泽感觉到有点无语，她也不傻啊。怎么这么死脑筋，难道不明白顾之亭喜欢她吗？
原来顾之亭那样的举动是代表喜欢她啊？
“那我呢？我也喜欢他吗？”婕希亚有些茫然地向姜泽提问。
姜泽实在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给她。
“我随时明白了，你是个恋爱脑。还是个不怎么聪明的恋爱脑。”
恋爱脑？怎么感觉姜泽在骂她。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，当他在她眼中变得只要出现就像有一道光笼罩在他身上，当他站在她面前，她就会感觉到心中的暖流。
她就知道，她喜欢她。只是，不知道为何，她想回避这个问题。如果她给出了确定的答案，姜泽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推动那目前唯一的办法。
“姜泽，你换了什么？”婕希亚试图转移这个话题。
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不管你什么感受，我都会去向顾之亭说明。”姜泽现在坚决的态度已经是势不可挡。
“姜泽！然后呢，以后呢？我最终都是会离开的不是吗？想到三天后我就会消失，想到我就再也不能看见他。再也不能看见你，看见阿岩。我的心就像有无数只手在那里撕扯。就像你说的那样，他喜欢我。”说到这里，婕希亚的眸子里流出两行平静，却如断线珍珠一般的眼泪。
“结婚后避免了目前消失的命运。那这一年的相处，不是会化作更深刻的回忆吗？那时候离别会更加痛苦。我会消失，从此没有任何感知，可是他呢？你会希望自己所喜欢的人，遭受这样的痛苦吗？”
原来她想到的是这些，姜泽顿时有些哑口无言。
“深海之海你也去过。你自己心里也清楚，最后你们也会面临这样的痛苦。难道你不能明白我的感受？姜泽，你回答我？你呢，我不知道你交换了什么，但最后你也是要和他分离的不是吗？你恐怕早就清楚了这种痛苦，你可以装作一切不存在的潇洒度日。而我不可以！”
心底的悲伤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，摧毁了婕希亚心里的一些支撑。有一只手牢牢的揪她的心脏，要将它从自己的身体里拉拽出来。整个身体因为这种痛苦，无法控制地颤抖。
眼泪连续不断地从眼眶涌出，带着一种灼热的感觉。一直从她的眼底，蔓延到心底。
“你...你说的那些话，只是让自己安心享受这一切的借口罢了。你只在乎你的感受，你没有考虑过修朗。你就是那么自私！你让别人也像你一样，用高尚的借口，践踏他人的情感！”
自私！这两个字戳破了姜泽一直粉饰的平静，此刻他仿佛被婕希亚剥所有的伪装，接受着她的审判。
爱，只不过是他想要享受人间的借口而已。期限到后，当修朗真的带着这种痛苦活下去，他所谓的爱，真的是爱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