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最后一排的少女，至始至终她的表情都没有变过，她单手托着腮，唇角勾着，但那弧度小得很，分辨不出她是在笑还是没在笑。
季越淮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了座，站在讲台上的张朝霞莫名地松了口气。
她想，她应该没有得罪这个转学生吧？
张朝霞怀揣着忐忑不安开始讲课，她时不时瞥向最后一排又不敢正大光明看过去，在其他学生眼里，张朝霞心不在焉，没有认真讲课。
底下有一些学生对张朝霞的意见更大了。
课堂的氛围逐渐糟糕，张朝霞似乎也意识到了，强打精神，准备认真讲课。
然而她嘲讽莫蘅的话似乎在她身上应了验——开了坏头，注定烂尾。
就像这堂语文课。
课堂氛围如何，与最后排的季越淮和莫蘅毫不相干，他们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人，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。
季越淮把单肩背着的书包塞进了课桌的桌兜里，手指拽住拉链的一头，“哗啦”一下，把书包打开。
如果沈家瑜就在旁边，必定会跳脚指书包大喊季越淮暴殄天物。
季越淮背的这个包，看着其貌不扬，实则可是大师的私人订制之物！
质量杠杠滴，也禁不住季少老这么破坏性的一拉！
当然，季越淮一点也不在意就是了，而莫蘅则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概念，她两辈子都在与书籍打交道，活动范围仅限于淮水城和莫家村，见识确实少。
她更不会在意。
表面上莫蘅的注意力貌似在英语练习上，但季越淮的举动逃不过她的眼睛。
自打她寻找到了灵力那玩意，忽然就多了一门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”的本事，即使眼睛看的是英语练习，余光也能把季越淮的动作悉数收进眼底。
莫蘅对灵力那玩意越来越好奇了，她暗自打定了主意，等空闲下来了，多找找几本武侠仙侠小说看。
就是不能在小说里找到她想要的答案，也能完善自己对修仙的概念吧。
也许吧。
季越淮的手没有在书包里停留很久，他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，五指握住那一沓纸，从书包里抽了出来，把那一沓纸放在了课桌上。
他的动作挺轻的，几乎没什么声响，莫蘅的心却跟着那一沓纸放在课桌上的那一下一样，猛地震了一下。
英语练习已经抓不住她的眼球了，她直直地盯着那一沓文件，面色绷得紧紧的。
她没开口。
季越淮也知道莫蘅想要。
他伸出手，指尖推着那一沓纸到莫蘅面前：“这些，都是你要的。”
很厚的一沓，在这一沓里找一个人很麻烦，莫蘅抬起的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。
但她及时克制了心里头汹涌澎湃的情绪，停在纸张上的手指看着挺平稳的，看仔细了仍能发现莫蘅手指微微颤抖的幅度。
她强忍，她克制，她还是抑制不住从心底深处疯狂滋长的恨意和激动。
她恨之入骨，却没有一丝眉目的仇人，终于有了踪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