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怎能不激动！她怎么才能做不到不激动？？
莫蘅深吸了一口气，发觉都是徒劳的，她偏了头，素来漠然到乃至寡淡的眉眼含了谢意，唇瓣翕动，刚要开口。
被季越淮一句话堵了回去。
“你和我之间，沦不到你对说我谢。”
眼见那双黑眸即刻浮起无奈，季越淮的笑意更深了。
他抬了抬下巴，方向对的是莫蘅的英语练习本，揶揄她：“语文课，写英语练习？”
自己的课堂上，学生写别的科目的练习，这操作深受各个教师的排斥。
也可窥见，莫蘅对张朝霞有多么不喜欢。
虽然只和莫蘅当了一天的同桌，虽然几乎每节课他都在睡，但一到课间，他都是清醒着的。
他会透过微微睁开的眼缝看她在做什么——她总是看书或写练习，而她课桌上的右上角，摞了一堆书。
每上过一节课，那堆书就多一本，如此反复，越堆越高。
季越淮的记忆力极好，几乎过目不忘，他记得，那日摞起来的那堆书里，什么科目都有，唯独没有语文课本。
而他又清晰地记得，周二是有语文课的。
“唔……”莫蘅摸了摸鼻子，眼神闪了一下，把话题拉回到季越淮带过来的这沓纸上，“这些，花了多长时间？”
她有意把“语文”有关的都掀过去，季越淮自然没有继续抓着了。
“没有很久。”他如实回答。
他的回答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可一点都不实际，没有很久？这么多资料，不花点时间，能收集完整吗？
季越淮确实是如实回答了，他手里没有废物，即使是经常逾矩的徐林，手里头的本事，一般人及不上。
莫蘅没有疑心什么，季越淮说什么她就信什么，她莫名就觉得，季越淮没有欺骗她的理由。
此时的莫蘅并不清楚这就是信任，她对季越淮的无缘无故的信任。
而且未来很长一段时间，她都不会意识到，她对季越淮怀有的信任，不知所起，却几乎是根深蒂固，难以拔走。
“嗯，好。”
简短的两个字，终止了季越淮和莫蘅的对话。
终止的原因与这两个字没什么关系，只是因为，莫蘅在认真地看着资料，季越淮不舍得打断她。
他的视线在她的侧脸流连，一遍又一遍，不厌其烦。
她专注地看着资料。
他专注地看着她。
莫蘅的专注是实打实的，她自动关闭了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”的功能，一心一意钻研这份资料，没注意到有一道视线紧追着她不放。
季越淮看的是莫蘅，想的还是莫蘅。
他没有多余的心思，单单地觉得，莫蘅身上有很多他看不明白的地方。
她看着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，身上却藏着很多很多秘密。
她为什么要这份资料？
她要找谁？
她恨谁？
这些，季越淮统统不知道。
她身上有着浓郁的神秘感，吸引着他前去查探虚实。
在被徐林多番怂勇去调查莫蘅，他仍旧不为所动拒绝了徐林，眼下，他更不会去调查她了。
可以查。
但没必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