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秒莫老太太快够到她了，后一秒莫老太太站定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莫老太太愤怒到扭曲的面孔在那一瞬间呆滞了一下，意识到什么，她的面容愈加扭曲。
“不孝子！”莫老太太破口怒骂，“放开我，你个不孝子！你放不放？”
莫大山一阵追才追到莫老太太，他抓着莫老太太的手臂，低声吼道：“娘，小蘅是我女儿，是您孙女，您能不能善待她？”
在最亲的两个人面前，莫大山能做到的是就事论事，毕竟没有了亲疏远近之分了，一个是他娘，一个是他女儿，一样亲。
他不能理解莫老太太对莫蘅的憎恶，不可能眼睁睁地看莫蘅被莫老太太出手打罚。
他可以忍骂，骂人不比打人，不疼，顶多是心里不舒服。
打人不行，绝对不行。
莫大山拦着莫老太太，狼狈的莫老太太气到跳脚，却半分前进不得，只能张着嘴骂：“莫大山，你要女儿不要你老娘了是不是？你老娘我辛苦怀胎十月，生下你个孬-种，活该被你这样对待！”
莫老太太气极了只想骂，她骂起来不管不顾，口无遮拦：“你这么维护莫秀元生的贱-种，我钟红丽怎么会生了你这个窝囊废？这贱-种你养着干什么？！她哪里跟我们老莫家的人像了？”
莫老太太的辱骂非常刺耳，放在前世十六岁的莫蘅，她根本遭不住这等辱骂。
此刻的莫蘅面对莫老太太的辱骂面不改色无动于衷，她的眉头微微蹙起，却不是因为莫老太太骂她，而是……
莫老太太的话，是什么意思？
修习灵力之后，她的记忆力好了不只一点点，过往的记忆清晰地记在脑海里，一点细节都不放过。
比如前世莫老太太对她的打骂。
前世莫老太太骂她的次数很多，骂她的话没有一次和这次的一样。
莫蘅当然不知道，莫老太太此时破口大骂的内容，是她压积在心里十几年没说的心底话。
只有气到极点才会骂出来。
“野-种，贱-种！”莫老太太恶毒地瞪着莫蘅，那眼神恨不得把莫蘅五马分尸，“废-物，你不是我老莫家的男丁，滚，滚开！”
莫老太太拼尽全身力气推开莫大山，脸色因莫老太太的话绿了大半的莫大山一时失神，被莫老太太推开，一屁-股坐到地上。
莫老太太用的力多大，被反弹的力气就有多大，她连着退了几步还是免不得因惯性摔在了地上，她人老骨头松，轻轻一摔也很要命。
莫老太太捂着臀-部，咬牙切齿地忍着痛，她恨恨地瞪着莫蘅，但除了瞪，她也没法在行动上找莫蘅的麻烦了。
莫蘅没有看莫老太太，她反复理解着莫老太太的意思，眼神落到莫大山身上。
莫大山恍惚半晌，忽一抬头，就撞上了莫蘅的视线，那视线仿佛有超能力，穿过他的眼睛，剖析他的内心，窥到了他内心的所有的羞耻。
莫大山不得已，心虚地低下头，脸上烧得厉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