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柠沉默了一会儿，道：“可能是他们都太好了吧，感觉我像是得到了超出我应得之外的关爱。”
姜乃森敲诈了程家两百万，但那天在程家，他们对她都很友好，并没有因为姜乃森做过的事而迁怒于她。
即便夏青青曾经救过程越，但记忆里当年程家就给了五十万的。
那是十七八年前的五十万，那时候淮平市的房价均值也就一万上下，离市区远一点，都能买一套房了。
但那些钱被姜乃森今天摸点明天拿点，最后和她爷爷奶奶的老宅子一样，彻底收不回来了。
程越怔了下，没想到她会这样说。
他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行走在山路上，道：“或许一会儿到了之后，你可以问问奶奶为什么对你这么好。”
他转头看了姜柠一眼，浅笑着：“但我觉得和你妈妈没什么关系。”
程越声音很平静，但很有力量：“就像我说的，你不用因为姜乃森做的事情有什么心理压力，那些都和你没关系。”
“同样的，你妈妈虽然救过我，但人情既然已经还完了，之后对你的关爱都是因为你本人。”
姜柠愣愣地：“……你是在夸我吗？”
程越看着她隐隐期待的眼神，弯唇笑了下：“嗯，是在夸你，你很优秀。”
姜柠的心情忽然就放松了，小小的骄傲了一下道：“好吧，我好像是挺好的。”
程越含笑纠正：“不是好像，是事实。”
说完没多久，他踩下刹车，把车子停在宅子外面的停车场里，道：“到了，下车吧。”
姜柠下车后，深呼吸一下，程越从后备箱拿出准备的礼物递给她，见她这个样子又笑了。
姜柠摊着手，让他看：“程先生，我现在有不得体的地方吗？”
程越上下看了看，沉吟着，夸了四个字：“青春洋溢。”
他把姜柠的礼物递给她自己拿着，笑了下：“好了，奶奶会很开心的。”
姜柠郑重地点点头，两人一同进了院子。
管家李叔看到他们，道：“少爷，姜小姐。”
姜柠不好意思了，抿了下唇，小声道：“李叔，你还是叫我小柠吧。”
这宅子里好些都是在这儿干了几十年的老人了，像李叔和王姨这种，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，姜柠十岁之前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。
李叔爽朗地笑了笑：“哈哈，好，那就还是叫小柠。”
姜柠满意点头：“嗯！”
进了大厅，能听到偏厅里聊天的声音，氛围很开心的样子。
程越和姜柠走进去，程越挨个跟众人打了招呼。
姜柠大致扫过一眼，屋里人不算多，除了她上次见过的程越的母亲和奶奶之外，还有不熟悉的一家四口。
程越的爷爷和父亲没在。
姜柠看着那个刚刚和老夫人撒娇逗乐的女人有点眼熟，她想起来了，这位是程越的小姑。
她只比程越大十岁，姜柠小时候住在程家大院的时候，她还是个学生。
老夫人对他们俩招招手：“哎呀你们可算是来了，快过来让我看看。”
两人走过去，姜柠微笑着喊了声：“老夫人，生辰快乐。”
她把手里的礼盒递过去，道：“这是我送您的礼物，您别嫌弃。”
老夫人嗔怪地瞪她一眼：“这话说的，你来给我过生辰，我可开心了，哪儿会嫌弃。”
姜柠抿着唇笑，老夫人拍拍她的手：“还有啊，你这一口一个老夫人的，距离可就生分了，我看你合眼缘，你以后就喊我一声奶奶吧。”
姜柠意外又无措地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程越。
老夫人又道：“你看他做什么？这是咱们之间的事。”
姜柠抿着唇：“谢谢老夫人抬爱，那我就听您的。”
老夫人期待地看着她，姜柠轻轻喊了声：“奶奶。”
“哎！”老夫人满意了，拿着礼盒道：“我能现在打开看看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姜柠道。
老夫人就把礼盒打开，很惊喜地把丝巾拿出来，道：“哎呀这个颜色我喜欢，是不是和我今天的旗袍很搭？”
她把丝巾直接披上，然后站起来转了半圈。
然后她想起来什么，道：“对了小柠，这是我女儿女婿和外孙外孙女，你跟着小越喊就行。”
姜柠点头，乖巧地打了招呼。
接着两条腿就被抱住了，她低头一看，是两个小娃娃。
程越的小姑叫程令仪，她的爱人是个德国人，不过已经跟着妻子在中国定居了。
他们有一对五岁的龙凤胎，就是现在抱着她腿的两个。
现在这个姿势和在舞蹈室她被小朋友们抱住的时候一样。
两个混血儿小可爱叽里咕噜说了一串，姜柠没听懂，愣住了。
程越在一旁看着没忍住笑了声：“他们俩德语和中文混着学，现在还处于两个都学得一塌糊涂的程度。”
两个小宝贝不乐意了，凶巴巴地喊：“哥哥！”
他们的父亲路易斯哄着他们松手，但小宝贝们黏上姜柠了。
路易斯无奈了，他说了一口堪称流利的中文：“不好意思，他们太喜欢你了。”
姜柠被两人抱着腿寸步难行，求助地看向程越。
程越在一旁沙发上坐下，拍拍手道：“言言洛洛到哥哥这儿来。”
两人不为所动，程越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两块奶糖，晃了晃诱惑他们。
言言是哥哥，肉乎乎的小脸蛋，看到程越手里的奶糖时就松开了手，走了两步又依依不舍地回头：“哥哥……姐姐……”
看得出来，两边他都放不下。
大家都被逗得乐得不行，程令仪半蹲在儿子旁边，哄他道：“快去，哥哥那里有糖果哦~”
洛洛轻轻扯了下姜柠的衣角，姜柠弯腰凑近她：“怎么啦？你要去找哥哥吗？”
洛洛扬着小脑袋：“一起，姐姐~”
姜柠笑了下，还真是聪明，她把手递给洛洛，道：“那牵手手？”
“嗯！”洛洛开心地牵着她的手。
言言见状连忙去牵姜柠的另一只手：“言言，言言也要！”
姜柠只好牵着两个小宝贝走到程越旁边，姜柠在程越旁边坐下，怀里挤着一个乖乖等程越打开糖果包装的洛洛。
言言被程越抓进了怀里，免得他们两个都要去挤姜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