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路赶了一整天，一路上只遇到少数丧尸，一般都没等姜柠停下车，燕山雪就用冰刃快速解决了。
晚上他们在附近找了旧小区，小区像是二三十年前的了，只有六层楼高，燕山雪进去检查了一番，确认安全后他们便在这儿暂时住下了。
从车上下来后，姜柠揉了揉手腕，道：“小雪，你会不会开车？”
开了一整天她胳膊都要僵硬了。
虽然问出这话时她就没带什么期待，但听到燕山雪说不会的时候，她还是心里叹了口气。
“我可以学。”燕山雪抱着小玖走到她面前，伸出一只手去牵她的手，手指在她的指节上轻轻揉着。
姜柠想了想，反正现在都是末日了，也没人会去检查驾照，倒是可以让燕山雪试试。
“好，那明天我教你。”
燕山雪点头：“嗯。”
他们今晚住在二楼，燕山雪去做饭，姜柠在客厅里陪着小玖玩，忽然听到楼下有动静，她拉开窗帘一看，楼下停着车的地方竟然有两个人。
“喂！干什么呢！”烛光不算亮，姜柠其实看不清究竟是不是人，她拿出手电往下照，看到两个半大孩子正在偷他们的汽油。
地下那两个孩子被她的声音和忽然的光吓了一大跳，连忙蹲下躲在了车后面。
燕山雪听到声音从厨房走出来，姜柠道：“我下去看看。”
“我去。”燕山雪说了句转身就下楼了。
那两个小孩见状正准备跑，姜柠的藤条放出去两根直接给捆住了。
“放开我！放开！”高一点的那个男生喊着。
姜柠也抱着小玖下去了，下楼的时候看到两个小孩子躺在地上，燕山雪站在一旁看着。
“你们是来偷油的？”姜柠问道。
“我没偷！”男孩脸红脖子粗的跟她争辩。
“哦，还没偷成。”姜柠淡淡道。
旁边的小孩应该是吓到了，带着哭腔喊：“哥哥。”
姜柠听到这声音皱了下眉，蹲下一看，原来是个小女孩，剃着跟她哥一样的栗子头，脸上脏兮兮的，她还以为也是个小男孩呢。
“这是你妹妹？”
男孩奋起挣扎想要坐起来，把自己妹妹挡在后面：“别动我妹！是我干的，都是我一个人干的，你放了我妹妹吧。”
男孩看着也不过十三四岁，倔强地想要护着自己的妹妹，咬着牙跟她承认。
姜柠抬手收了藤条，男孩一愣，连忙挡住妹妹。
“就你们两个小孩吗？”姜柠看着两人眼中的警惕问道。
“还有爸爸。”小姑娘小声开口。
男孩立马伸手捂住自己妹妹的嘴，姜柠觉得有点不对劲。
女孩抬手搭着自己哥哥的胳膊的时候，姜柠眼神一晃，眉心皱了下，她伸手掀开女孩的胳膊。
男孩吓了一跳用力要拍开她的手。
燕山雪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两只胳膊，任由男孩挣扎不休也不动分毫。
女孩看着很胆小，姜柠撸起她的袖子她也没敢动，就抬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湿润的眼睛看着她。
姜柠看到了那只细瘦的胳膊上的青紫的痕迹，看着像是被皮带抽的，甚至还有六七个烟疤……
她看得眉心狠狠皱起，伤很新鲜，也绝对不是丧尸能够造成的：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大概是她的表情太严肃了，女孩身体一抖被她吓到了，姜柠连忙柔和了语气：“你别怕，我没有恶意的，也不会伤害你和你哥哥。”
小姑娘眨了下眼睛，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努力克服恐惧探出头一样：“是爸爸打的。”
她说出这句话的语气甚至是平静的，大概是被打了太多次已经习惯了。
果然……姜柠心道，她其实在看到这些伤口的时候就隐隐有了猜测，她走到男孩旁边，撸起他的袖子看到了同女孩身上一样的伤疤。
她平复了一下情绪，还没想好要说什么，就见小玖走到那个女孩旁边，对着她的手臂吹了吹：“姐姐，你爸爸为什么要打你呀，痛不痛？我给你吹一吹。”
女孩被提起痛苦的事情抽泣了几声，却没有回答。
旁边的男孩忽然看了看姜柠，又看了看一直用力攥着自己手臂的男人还有那个小丫头，忽然挣扎着从坐姿变成了跪姿。
姜柠示意燕山雪松开他，男孩跪着连连磕头，声音也有些颤抖的泣音：“你能不能救救我妹妹，她吃得很少，也会干活……你是异能者很厉害，能不能带我妹妹……一起走。”
他看到那个小丫头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，脸蛋也养得白白嫩嫩的，在末日没有到来之前，他的妹妹也是这样的。
“哥哥，我不，我不要呜呜……”女孩哭着去拉哥哥的手。
姜柠有些讶然：“为什么？”
男孩低着头：“我爸爸一直打我们，让我们去给他找吃的伺候他……我妈妈就是在出去找食物的时候被丧尸……分食了。”
他的声音很低，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几乎要把牙给咬碎了。
姜柠轻轻叹了声：“但你只说让我带你妹妹走，那你呢？你带着妹妹出来，回去了要怎么说？”
“就说……妹妹去找妈妈了。”姜柠看到一大滴眼泪砸在地上。
“你也留下吧。”姜柠再次叹了口气。
男孩猛地抬头看向她，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：“真的吗？”
姜柠摸了摸下巴：“说起来现在应该没有法律了吧，我应该不会被警察以偷孩子的罪名逮捕吧？”
男孩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，他伸手抱住旁边惊讶的妹妹，连眼泪都忘记擦了。
姜柠站起来道：“好了，你们俩暂时就跟着我们吧，不过为了确认你说的是真的假的，我要知道你们爸爸现在在哪儿。”
男孩扶着妹妹站起来，抬手用袖子抹了把眼泪：“好。”
燕山雪弯腰抱起小玖，跟在兄妹俩后面，走了十分钟左右，看到了这个小区最里面一间亮着微弱灯光的房间。
姜柠道：“我自己是上去看看，你们等一下。”
她走到三楼那间房，房门虚掩着，能听到里面应该有好几个人，姜柠闻到了酒味，还听到了酒杯碰撞的声音。
她静静等了两分钟，里面响起说话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