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吞敏为他做了更详细的检查，包括用一个小型神经反射锤测试膝跳反应。
过程中，江夜不小心碰倒了桌角的茶杯。
那是一个沉重的陶瓷杯，半满的茶水泼出来，溅到吴吞敏的白大褂袖子和眼镜上。
“哎呀，对不起！”江夜连忙起身，抽出纸巾帮忙擦拭。
李辰也从门外快步进来，连声道歉。
“没关系，小事。”吴吞敏摘下眼镜擦拭，镜片上都是水渍。
混乱的几秒钟里，江夜用藏在指间的特制薄膜轻轻划过吴吞敏握笔的右手食指。
薄膜表面涂有超粘性透明胶质，能完美复制指纹纹路。
而李辰在接过吴吞敏眼镜“帮忙擦干净”时，用镜框内侧一个微型摄像头，在三十厘米距离内拍摄了医生虹膜的高清图像。
整个过程不到五秒。
“真的非常抱歉。”江夜再次道歉，表情诚恳。
吴吞敏摆摆手，重新戴上眼镜：“没关系，药效怎么样？”
“好一些了，但晚上还是睡不深。”
医生又开了一瓶药，嘱咐继续服用。
离开诊所后，车厢里，李辰取出指纹薄膜，用便携扫描仪读取。
屏幕显示出清晰的指纹图像，纹路细节完整。
虹膜照片同样清晰，瞳孔周围的放射状纹理清晰可辨。
“样本可用。”李辰将数据加密传输给刘洪。
两小时后，安全屋内。
“生物识别已通过模拟验证。”刘洪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，“解锁设备需要指纹和虹膜双重认证。我生成了虚拟认证协议，可以绕过硬件直接向设备发送‘已认证’信号。”
他顿了顿：“但设备本身有物理定位芯片，一旦离开诊所范围超过五十米，会自动锁死并发出警报。”
江夜沉吟：“所以必须在诊所附近使用，或者.......”
“或者拆掉定位芯片。”李辰接话，“但那需要时间，而且可能破坏设备。”
江夜做出决定：“今晚再去一次，在诊室内解锁并读取数据，然后复制设备内的密码信息。”
深夜一点，同样的潜入路线。
这次他们直接来到佛像前。
李辰取出一个连接着平板的黑色匣子，将两根探针轻轻插入佛像底座侧面的凹槽。平板上显示连接建立。
刘洪远程操作，虚拟认证协议发送。
三秒后，平板显示：“生物识别通过，权限等级：A。”
佛像底座传来轻微的“咔哒”声，侧面那块木板滑开，露出里面的黑色设备。
约智能手机大小，厚度两厘米，金属外壳，正面有一块单色显示屏，侧面伸出两根五厘米长的金属探针，尖端呈菱形。
李辰小心取出设备，用数据线连接平板。
屏幕上开始滚动读取数据。
“设备存储了三组动态密码，对应三个地点：代号‘佛寺’‘龙塘’‘帕敢’。密码每24小时更换一次，由总部服务器同步更新。”刘洪快速分析，“当前‘佛寺’密码有效时间还剩.......7小时42分。”
“能复制密码生成算法吗？”
“需要破解服务器，至少需要48小时。但我们可以截取当前密码，在有效期内使用。”
李辰将设备数据完整复制，然后将原设备放回底座，机关闭合，一切恢复原状。
撤离前，江夜在佛像底座底部粘了一个微型追踪器——如果设备被移动，他会知道。
回到安全屋，凌晨三点。
“密码有效期到上午十点四十二分。”李辰看着屏幕，“我们有两个选择：现在就进入佛寺地下，或者等白天人多时混进去。”
江夜看了看时间：“现在去，夜晚的佛寺更安静，守卫也更松懈。”
一小时后，佛寺静区小院。
夜色中的院落比白天更显阴森。
古井在月光下像一个深黑的洞口。
李辰输入动态密码，井口石板发出低沉的电机运转声，缓缓向一侧滑开，露出向下的金属阶梯。
李辰率先下去，手持战术手电。阶梯是钢制的，约有二十级，通往下方三米处的一个平台。
平台连接一条横向通道，约一米五宽，两米高，墙壁是混凝土浇铸，顶部有通风管和电线槽。
通道向前延伸约十五米，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，门旁有密码键盘和生物识别扫描器。
再次输入密码，指纹和虹膜扫描由刘洪远程模拟通过。
门内传来气密阀放气的声音，缓缓向内打开。
门后的空间让江夜微微一怔。
这不是他想象中的简陋地下室，而是一个设施完备的地下医疗站。
面积约一百五十平米，挑高近三米，被分成几个区域：
左侧是手术区，无影灯下是一张不锈钢手术台，旁边推车上整齐排列着手术器械，全部密封在无菌包装里。
墙边的冷藏柜指示灯亮着，显示内部温度恒定在4摄氏度。
中间是化验区，桌上放着离心机、显微镜、血液分析仪等设备，全都擦拭得一尘不染。
右侧是办公和生活区，两张办公桌，一台电脑，文件柜，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厨房和两张简易床铺。
空气中弥漫着双氧水和福尔马林的混合气味，但通风系统运转良好，并不刺鼻。
“这里最近还有人活动。”李辰检查手术台，“台面有最近擦拭的痕迹，水渍未完全干。冷藏柜里有.......六袋血制品，有效期到下周。”
江夜径直走向文件柜。
柜门没锁，里面整齐码放着文件夹。他快速翻阅：
第一本是账册，牛皮纸封面，手写记录。
最新一页是三天前的记录：
“7月15日，收货：肾脏一对（供体编号Kt-47），发货至曼谷，收货方代号‘S’，转账完成，金额80万。”
往前翻，密密麻麻的记录：
肝脏、角膜、心脏瓣膜.......
价格从几万到上百万不等。
客户代号五花八门，有“龙”“虎”“凤凰”这样的单字代号，也有“Alpha”“beta”这样的字母代号。
转账账户多是开曼群岛、瑞士的银行。
第二本是实验记录。
内容更触目惊心：
7月10日，供体编号pt-22，男性，28岁，矿难外伤。
进行新型抗排斥药物试验，剂量0.3mg\/kg。
12小时后出现急性肾衰竭，终止试验，器官摘除保存。
第三本是通讯记录，打印的邮件和通讯摘要。
江夜快速翻看，目光突然停在一页上：
2023年6月5日，与洛先生代表会面于仰光皇家酒店。
确认下半年供应计划：肾脏12对，肝脏6个，角膜20对。
预付30%，余额货到付清。
附：洛先生指定使用天寿医药旗下运输渠道，报关文件已准备。”
下面有一个签名，字迹潦草但可辨，正是洛江的签名。
“全部拍照，原件带走。”江夜沉声道。
两名保镖开始用高分辨率相机拍摄每一页，另一人则小心地将原件装入防潮防震的密封袋。
李辰检查了电脑，但硬盘已被加密，强行破解需要时间。“电脑带走，回去慢慢破解。”
就在他们搜集证据时，刘洪的警告从耳机传来，声音急促：
“江先生，监测到三辆丰田陆地巡洋舰正从城东方向朝佛寺高速驶来，距离三公里，时速八十。车辆热成像显示每车约三到四人，携带有长条形物体，可能是步枪。预计四分钟后抵达佛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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