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叶寒晨那双映着烛火却冷如寒星的眼眸，唇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。这位年轻修士即便被缚灵索禁锢着，依然挺直了脊梁，宛如风雪中不屈的青松。
“有意思。”主上低语着，缓步上前。玄色衣袍拂过青石地面，发出细微的窸窣声，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。
他伸出手，指尖轻触叶寒晨的下颌。那触感冰凉，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。主上的动作看似轻柔，实则不容抗拒地抬起了叶寒晨的脸，迫使那双充满厌恶的眼睛直视自己。
“你知道吗？”主上的声音低沉悦耳，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，“你越是这般视死如归，我越是想要让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。”
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叶寒晨的下颚线，动作暧昧得仿佛在抚摸珍爱的宝物。呼吸近在咫尺，带着若有若无的冷香，萦绕在两人之间狭小的空间里。
叶寒晨猛地偏头，挣脱了那令人作呕的触碰。铁链因他的动作哗啦作响，在墙壁上擦出零星火花。
“我劝你还是放弃吧。”叶寒晨的声音冷硬如铁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，“你有劝我的这功夫，不如再去物色新的人选。”
主上不怒反笑，笑声在地牢中回荡，带着几分愉悦，几分疯狂。他非但没有退开，反而俯身更近，几乎贴着叶寒晨的耳畔低语：
“新的人选？这世间有天赋的人不少，有骨气的却不多。而像你这般，既有天赋又有骨气的——”他故意顿了顿，温热的气息拂过叶寒晨的耳廓，“简直是上天赐予的杰作。”
叶寒晨咬紧牙关，感受到胃里一阵翻涌。那贴近的身体散发着强大的灵压，那轻柔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，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到生理上的不适。
“你以为死亡就是最坏的结局吗？”主上直起身，宽大的衣袖如云般展开，“活着，成为自己最憎恶的人，那才是真正的炼狱。而我，很期待将你带入那个炼狱。”
他的眼中闪烁着近乎痴迷的光芒，仿佛艺术家面对一块上等的璞玉，迫不及待地想要雕琢它、塑造它，直至将其彻底改变。
叶寒晨闭上双眼，不再回应。他知道，任何言语在这疯子面前都是徒劳。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发誓，无论遭受怎样的折磨，他都不会屈服——即使灵魂被撕碎，他也要守住最后的那点自我。
主上大人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，指尖在叶寒晨脸颊上若有似无地划过。
“你似乎忘了一件事。”他的声音轻柔如耳语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，“在这里，你并没有决定权。”
他抬手，漫不经心地做了一个手势。静候在阴影中的四方神立即领命。
火光跳跃，映出被玄铁锁链缚住双手、押解进来的四道身影——冷清月面色苍白如纸，程伟嘴角残留着未干的血迹，韩宇鑫的右臂不自然地垂落，而叶婷芸的眼中盛满了尚未褪去的惊恐。
“你们……怎么会……”叶寒晨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。他明明独自策划了这次行动，用尽方法将他们安置在绝对安全的地方。为何……
“因为我。”
一个熟悉的女声从阴影处传来。脚步声不疾不徐，雪姨缓缓走入火光之中，穿着那身素雅的青灰色长裙，面容平静得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寻常的聚会。她的目光掠过叶寒晨瞬间失去血色的脸，最终恭敬地向主上微微欠身。
“做得很好。”主上赞许地点头，伸手亲昵地抚过雪姨的发梢，如同嘉奖一只忠实的宠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