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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灯轻剑斩黄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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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4章 一死酬君意自甘,密林深处护龙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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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首语

《大吴宫闱志》载:“贴身太监者,选谨厚忠勤之辈,侍帝起居、随帝扈从,非心腹不得任。” 德佑年间落马坡之困,帝萧桓遭瓦剌追击,贴身太监陈伴伴随驾逃亡,于箭矢穿胸之际,以身代帝受创,临死前奋力推帝入密林,以己之死换君之生。此非仅仆主之谊,更藏庙堂之诡 —— 追兵中混有伪扮玄夜卫者,箭镞带诏狱署锻造痕迹,皆指向旧党与瓦剌勾连。今唯述陈伴伴护主始末,不涉后续清算,以细节显忠仆之烈、人心之暗,为后续查奸留径。

箭透胸膛血溅尘,推君入密护龙身。

忠魂虽逝名长在,不负深宫数十春。

一死酬君意自甘,密林深处护龙潜。

忠魂不逐寒烟散,留与青史作美谈。

夜色如织,落马坡东侧的荒林间,德佑帝萧桓与贴身太监陈伴伴踉跄奔逃。萧桓龙袍下摆已被树枝刮破,左臂旧伤因颠簸隐隐作痛,每一步都踩在松软的腐叶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,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陈伴伴紧随其后,手中攥着一把短刀 —— 那是亲卫战死前塞给他的,刀身还沾着干涸的血渍。他比萧桓年长十余岁,自永熙帝时便入宫,随侍萧桓三十余年,此刻虽气息急促,却仍时刻留意身后动静,声音沙哑却沉稳:“陛下,再撑片刻,前面便是密林深处,瓦剌兵恐难深入。”

萧桓扶着一棵枯树喘息,冷汗顺着鬓角滑落,浸湿了衣领。他自幼长于深宫,从未经此奔逃之苦,更遑论身后还有步步紧逼的瓦剌追兵。“陈伴伴,” 他声音带着颤抖,“你说…… 我们还能等到谢爱卿的援军吗?” 陈伴伴上前,轻轻为他擦去额角汗水,动作一如往日在宫中侍疾时那般轻柔:“陛下放心,谢太保忠勇,秦指挥使勘查缜密,定会寻来。只是方才那队追兵,恐非寻常瓦剌兵 —— 臣见他们中有人穿玄夜卫甲胄,却操瓦剌口音,定是奸人伪装。”

萧桓心中一沉,想起此前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曾禀过 “旧党可能伪扮玄夜卫通敌”,当时他未及细想,如今想来,竟是真的。“是徐靖?还是张文?” 萧桓咬牙问道 —— 诏狱署提督徐靖掌刑狱锻造,吏部侍郎张文曾篡改路标,两人皆有通敌嫌疑。陈伴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,从怀中摸出一小块金属碎片:“陛下,方才臣在逃亡时,捡到这个。” 碎片呈箭镞尾端形状,上面刻着细微的 “诏” 字 —— 那是诏狱署锻造兵器的专属印记。

“诏狱署的箭镞!” 萧桓瞳孔骤缩,“徐靖果然通敌!他竟将诏狱署的兵器给了瓦剌!” 陈伴伴点头,将碎片重新藏入怀中:“陛下,此事需暂埋心底。眼下首要之事是躲进密林,待脱险后再与谢太保细说。臣方才观天象,密林在北,我们需往东北方向走,避开瓦剌兵常走的山道。” 他说着,伸手搀扶萧桓,指腹触到萧桓手臂的伤口,动作不自觉放轻 —— 三十年来,他看着萧桓从稚童长成帝王,早已将其视作亲人,而非仅仅是侍奉的君主。

两人刚要动身,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,夹杂着瓦剌兵的呼喊:“萧桓跑不远!快追!” 萧桓脸色骤变,下意识后退一步,险些绊倒。陈伴伴立刻将他护在身后,握紧短刀,眼神变得决绝:“陛下,您先往东北走,臣去引开他们!” 萧桓却抓住他的衣袖,眼中满是慌乱:“不行,你一人如何敌得过他们?要走一起走!” 陈伴伴心中一暖,却仍摇头:“陛下乃万乘之尊,不可有失!臣这就去,您切记,入密林后寻粗壮古木藏身,莫要出声!”

陈伴伴不等萧桓再劝,提着短刀朝着与密林相反的方向跑去,同时故意踢动脚下碎石,制造声响。瓦剌追兵果然被吸引,马蹄声朝着陈伴伴的方向追去。萧桓望着他的背影,心中又愧又急,却也知道陈伴伴的苦心,只能咬着牙,朝着东北方向的密林奔去。他跑了约莫半里,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陈伴伴的惨叫声,心中一痛,脚步却不敢停下 —— 他知道,自己每多跑一步,都是陈伴伴用命换来的。

陈伴伴奔出数里,被瓦剌兵围在一处土坡上。为首的瓦剌将领是也先的部将巴图,他看着陈伴伴,眼中满是戏谑:“你这太监,倒有几分胆色!萧桓在哪?说出来,饶你不死!” 陈伴伴呸了一口血沫,握紧短刀:“狗贼!想找陛下,先踏过我的尸体!” 巴图冷笑一声,挥手示意士兵进攻。两名瓦剌兵策马冲来,陈伴伴虽不善武,却也凭着一股狠劲,用短刀划伤一名士兵的马腿,那士兵摔下马背,被陈伴伴趁机刺中咽喉。

另一名瓦剌兵见状,举刀便砍,陈伴伴侧身躲过,却被刀风划伤了胳膊,鲜血立刻渗了出来。他知道自己难敌,却仍不肯后退 —— 只要多拖一刻,陛下便多一分安全。就在此时,他瞥见人群中站着一名伪扮玄夜卫的人,那人手中握着一把弓,箭镞正对准自己的方向,而箭尾的 “诏” 字在月光下格外刺眼。“徐靖的人!” 陈伴伴心中一凛,刚要提醒远处可能潜藏的陛下,那支箭已离弦,朝着他的胸口射来。

陈伴伴下意识侧身,箭却擦着他的肋骨划过,带出一串血珠。他闷哼一声,却趁瓦剌兵不备,扑向那名伪扮玄夜卫者,一把扯下他腰间的玄夜卫令牌 —— 令牌是伪造的,边缘粗糙,与真令牌的精细纹路截然不同。“这便是通敌的证据!” 陈伴伴将令牌塞进怀中,转身朝着密林方向跑去,他知道,必须将证据交给陛下,交给谢渊。巴图见他要逃,怒喝:“放箭!别让他跑了!”

数支箭同时射向陈伴伴,他的左腿、后背接连中箭,剧痛让他几乎晕厥。但他看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密林轮廓,想着陛下还在里面等着,便咬牙继续奔跑。他的视线渐渐模糊,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喘息声和马蹄声,直到一支箭精准地射中他的后心,他才踉跄着停下脚步,口中喷出一口鲜血,重重摔在地上。

陈伴伴趴在地上,意识渐渐涣散,却仍能听到瓦剌兵逼近的脚步声。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,挣扎着从怀中摸出那枚伪造的玄夜卫令牌和诏狱署箭镞碎片,用尽力气将它们埋在身下的腐叶中 —— 只要陛下或谢太保能找到这些,内奸的罪证便又多了一分。就在此时,他听到不远处传来萧桓的呼喊:“陈伴伴!”

萧桓躲在密林边缘,见陈伴伴中箭倒地,再也按捺不住,冲了出来。陈伴伴见他现身,眼中满是焦急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:“陛下!快回去!危险!” 巴图见状,大笑道:“萧桓,果然在这里!抓住他!” 瓦剌兵纷纷朝着萧桓围去,一支箭带着风声,直取萧桓的胸口 —— 那是巴图亲自射出的,箭镞锋利,带着寒光。

陈伴伴眼睁睁看着箭朝陛下飞去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不能让陛下死!他猛地从地上爬起,踉跄着扑到萧桓身前,那支箭瞬间穿透了他的胸膛,箭尾的羽毛在他背后微微颤动。萧桓瞳孔骤缩,看着胸前插着箭的陈伴伴,泪水瞬间涌出:“陈伴伴!你为什么…… 为什么要替朕挡箭!”

陈伴伴靠在萧桓怀中,嘴角不断涌出鲜血,却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:“陛下…… 臣…… 臣侍奉您三十余年…… 能为陛下死…… 是臣的福气……” 他的手紧紧抓住萧桓的衣袖,指腹在萧桓手腕上轻轻划过 —— 那是他们之间的秘密暗号,意为 “腐叶下有证据”。萧桓感受到他的动作,心中一震,却来不及细想,便见陈伴伴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。

“陛下…… 快…… 入密林……” 陈伴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双手猛地推向萧桓的后背。萧桓被他推得踉跄着后退,跌入密林深处。而陈伴伴则失去支撑,重重倒在地上,巴图的第二支箭接踵而至,射中了他的额头。临死前,他的目光仍望着密林方向,嘴角带着一丝安心的笑意 —— 陛下安全了,这就够了。

萧桓跌入密林,重重摔在地上,额头磕到石头,却顾不上疼痛,回头望去,只见陈伴伴的尸体被瓦剌兵围住,巴图正俯身去搜他的身体。“不要碰他!” 萧桓嘶吼着,想要冲出去,却被一棵粗壮的古木挡住。他想起陈伴伴最后推他时的动作,想起那暗号,心中猛地一醒 —— 陈伴伴定是留下了什么。

瓦剌兵在陈伴伴身上搜了一圈,却没找到任何东西 —— 那枚伪造令牌和箭镞碎片早已被他埋在腐叶下。巴图怒极,一脚踹在陈伴伴的尸体上:“没用的东西!” 他抬头看向密林,冷哼一声:“萧桓躲进密林又如何?传令下去,围了这片林子,等天亮再搜!我就不信,他能躲一辈子!” 瓦剌兵齐声应和,开始在密林外围布置岗哨,火把的光芒将林子边缘照得如同白昼。

萧桓躲在古木后,捂着嘴不敢出声,泪水无声地滑落。他想起陈伴伴平日里的样子:清晨为他端来温热的汤药,深夜陪他批阅奏章,在他因朝政烦恼时轻声劝慰,在他巡边遇雨时脱下自己的外衣为他挡雨…… 三十年来,陈伴伴从未有过半分懈怠,如今却为了护他,死得如此惨烈。“陈伴伴,朕定会为你报仇,定会查清内奸!” 萧桓在心中默念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渗出血来。

待瓦剌兵的脚步声远去,萧桓才缓缓起身,循着记忆中陈伴伴倒下的方向,悄悄摸索过去。他不敢靠近林子边缘,只能在密林深处,朝着陈伴伴尸体的方向,寻找那处 “腐叶下的证据”。夜色中,他的手指在腐叶上轻轻划过,每一次触碰,都像是在触碰陈伴伴的体温,心中的愧疚与愤怒愈发浓烈。

终于,他的手指触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 —— 是那枚伪造的玄夜卫令牌!他连忙拨开腐叶,将令牌和藏在一旁的箭镞碎片一同捡起,紧紧攥在手中。令牌边缘的粗糙感、箭镞上的 “诏” 字,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奸的罪行。萧桓将它们藏入龙袍内侧,贴在胸口 —— 那里离心脏最近,仿佛能感受到陈伴伴的忠魂在指引着他。

萧桓在密林中辗转,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,洞口被藤蔓遮挡,不易被发现。他钻进山洞,靠在石壁上,才敢喘口气。洞外传来瓦剌兵的巡逻声,脚步声、说话声清晰可闻,每一次靠近,都让他的心提到嗓子眼。他紧紧攥着怀中的证据,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陈伴伴牺牲的场景,泪水又一次模糊了视线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洞外的火把光芒渐渐稀疏,瓦剌兵的巡逻声也变得遥远。萧桓推测已是深夜,瓦剌兵或许也累了,巡逻变得松懈。他想起陈伴伴曾教过他的野外求生技巧 —— 在山洞中点燃枯枝驱赶野兽,用树叶擦拭伤口。他摸索着找到一些干燥的枯枝,用随身携带的火石点燃,微弱的火光在洞中跳动,映出他苍白的脸庞。

火光中,他再次拿出那枚伪造的玄夜卫令牌,仔细查看。真的玄夜卫令牌由玄铁锻造,正面刻 “玄夜” 二字,背面刻持牌者的编号与所属司署,边缘光滑,有玄夜卫北司特有的火漆印记;而这枚伪造令牌,材质是普通铁器,“玄夜” 二字刻得歪歪扭扭,背面无编号,边缘还带着锻造时留下的毛刺。“定是徐靖的诏狱署伪造的,” 萧桓咬牙,“他掌管诏狱,有锻造兵器的工坊,要伪造令牌易如反掌。”

他又拿起那枚箭镞碎片,上面的 “诏” 字虽小,却清晰可辨 —— 大吴兵器锻造有严格规制,诏狱署的兵器皆刻 “诏” 字,兵部的刻 “兵” 字,玄夜卫的刻 “玄” 字。这枚箭镞既是诏狱署锻造,又出现在瓦剌兵手中,徐靖通敌之事,已是铁证。萧桓将碎片与令牌放在一起,心中暗忖:“待见到谢爱卿,定要将这些证据交给秦指挥使,让他彻查徐靖,为陈伴伴报仇。”

洞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萧桓立刻吹灭火光,握紧了身边的短刀 —— 那是陈伴伴留下的短刀。脚步声越来越近,停在洞口的藤蔓外。“陛下?”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,带着试探。萧桓心中一喜 —— 是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!他连忙拨开藤蔓,探出头去:“秦爱卿,是你!”

秦飞见萧桓平安无事,心中松了口气,连忙躬身行礼:“臣秦飞,参见陛下!臣奉谢太保之命,前来寻找陛下,终于找到您了!” 他身后跟着两名玄夜卫队员,手中皆持兵器,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动静。萧桓扶起秦飞,眼中满是激动:“秦爱卿,你可来了!陈伴伴…… 陈伴伴为了护朕,被瓦剌兵射死了!”

秦飞闻言,脸色骤变,语气沉重:“陛下,陈伴伴忠勇,臣定会奏请陛下,追封他的爵位,厚待他的家人。” 萧桓点头,从怀中摸出那枚伪造令牌和箭镞碎片:“秦爱卿,你看!这是陈伴伴留下的证据 —— 伪造的玄夜卫令牌,还有诏狱署锻造的箭镞。徐靖通敌之事,已是确凿无疑!”

秦飞接过令牌与碎片,仔细查看,眉头紧锁:“陛下,这令牌的锻造工艺粗糙,确是伪造无疑;箭镞上的‘诏’字,与诏狱署平日锻造的兵器印记一致。徐靖掌管诏狱署,竟将兵器给了瓦剌,还伪造玄夜卫令牌,其罪当诛!” 他顿了顿,又道:“臣在来的路上,遇到几名被瓦剌兵追杀的玄夜卫哨探,他们说,有伪扮玄夜卫的人在传递消息,目标正是陛下的逃亡路线 —— 想来,是徐靖在暗中指引瓦剌。”

萧桓闻言,心中愈发愤怒:“徐靖身为诏狱署提督,本应监察奸佞,却勾结瓦剌,害死陈伴伴,若不将他绳之以法,难慰陈伴伴在天之灵!” 秦飞道:“陛下放心,臣已派人将此事禀报谢太保,谢太保令臣先护陛下脱险,再回京师捉拿徐靖。只是瓦剌兵仍在密林外围,我们需小心行事,待天亮后,谢太保的援军便会赶到。”

萧桓点头,目光望向洞外陈伴伴牺牲的方向,心中满是愧疚:“陈伴伴随朕三十余年,朕却连他的尸体都无法带回…… 秦爱卿,待脱险后,你一定要将陈伴伴的尸体寻回,好好安葬。” 秦飞躬身应道:“臣遵旨!臣定会寻回陈伴伴的遗体,让他入土为安。”

天色微亮时,谢渊率神机营与宣府卫援军赶到密林外围。都督同知岳谦率先冲阵,手中长枪挑飞数名瓦剌岗哨,高声喊道:“谢太保率援军至!瓦剌兵速速投降!” 瓦剌兵本就因彻夜围困疲惫不堪,见明军援军到来,顿时军心大乱,纷纷后退。

谢渊策马奔至密林边缘,见秦飞从林中走出,连忙问道:“秦指挥使,陛下何在?是否安全?” 秦飞躬身道:“太保放心,陛下在林中山洞内,安然无恙。只是…… 陈伴伴为护陛下,已被瓦剌兵射死。” 谢渊闻言,脸色一沉,语气沉重:“陈伴伴忠勇,是我大吴之幸,也是陛下之幸。待战事结束,定要为他追封谥号,厚葬于忠烈祠旁。”

秦飞引谢渊进入密林,来到山洞前。萧桓见谢渊到来,心中一松,连忙走出山洞:“谢爱卿,你可来了!陈伴伴他……” 话未说完,便哽咽着说不下去。谢渊躬身行礼:“陛下平安,便是万幸。陈伴伴的牺牲,臣已知晓,臣定会为他报仇,查清内奸的全部罪行。”

萧桓将怀中的伪造令牌与箭镞碎片递给谢渊:“谢爱卿,这是陈伴伴留下的证据。徐靖伪造玄夜卫令牌,将诏狱署的兵器给了瓦剌,还指引瓦剌追杀朕,害死了陈伴伴!” 谢渊接过证据,仔细查看,眼中闪过一丝怒意:“徐靖竟敢如此大胆!臣回京师后,定将他捉拿归案,交由刑部审讯,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!”

此时,宣府卫副总兵李默匆匆赶来,禀报说瓦剌兵已溃逃,正在追击残敌。谢渊点头:“李将军,你率部继续追击,务必重创瓦剌,不让他们有机会再犯。岳将军,你率部守护陛下,先回废弃驿站休整。臣与秦指挥使留下,寻回陈伴伴的遗体。” 李默与岳谦齐声应和,各自领命而去。

谢渊与秦飞在密林边缘找到了陈伴伴的遗体。他的尸体仍保持着倒下时的姿势,额头与胸口的箭镞尚未拔出,龙袍上沾染的血迹已凝固成暗红。谢渊蹲下身子,轻轻为他合上眼睛,语气带着敬重:“陈伴伴,你护主有功,陛下与朝廷不会忘记你。”

秦飞仔细检查陈伴伴的尸体,发现他身下的腐叶有被翻动过的痕迹,心中一动,拨开腐叶,却什么也没找到 —— 想来,那枚伪造令牌与箭镞碎片已被陛下取走。他抬头看向谢渊:“太保,陈伴伴心思缜密,临死前还想着留下证据,这份忠诚,实属难得。” 谢渊点头:“是啊,这样的忠仆,世间少有。我们需将他的遗体妥善收敛,带回京师,让陛下亲自为他送行。”

两名神机营士兵拿来担架,小心翼翼地将陈伴伴的遗体抬上担架,盖上白布。谢渊亲自护送担架,朝着废弃驿站走去。途中,他对秦飞道:“秦指挥使,徐靖通敌之事,已有证据,但他在京师经营多年,诏狱署中定有不少旧党成员。你需率玄夜卫先行回京师,控制诏狱署,防止徐靖销毁罪证或逃脱。”

秦飞领命:“臣遵旨!臣这就率部回京师,定不让徐靖逃脱!” 他转身对身后的玄夜卫队员道:“传令下去,即刻启程回京师,目标诏狱署!” 队员们齐声应和,策马朝着京师方向奔去。谢渊看着他们的背影,心中暗忖:“徐靖,你犯下如此滔天罪行,定要让你血债血偿!”

抵达废弃驿站时,岳谦已将驿站收拾妥当,太医院的医官正在为萧桓处理额头的伤口。萧桓见谢渊护送着陈伴伴的遗体进来,连忙起身,走到担架旁,掀开白布,看着陈伴伴苍白的面容,泪水再次涌出:“陈伴伴,朕带你回家了…… 回京师了……”

驿站内,谢渊与萧桓商议后续事宜。“陛下,徐靖通敌之事已有证据,秦指挥使已率玄夜卫回京师捉拿他,” 谢渊道,“臣意待您休整一日,便返回京师,主持审讯徐靖之事,同时加强京师防务,防止瓦剌反扑。” 萧桓点头:“就依谢爱卿所言。只是陈伴伴的遗体,需妥善安置,待回京师后,朕要亲自为他举行葬礼,追封他为‘忠勤伯’,让他的家人能享受到朝廷的抚恤。”

谢渊躬身应道:“臣遵旨。臣已令户部侍郎陈忠核算抚恤金,待回京师后,便发放给陈伴伴的家人。另外,臣已派人去查陈伴伴的家世 —— 他早年入宫,家中只有一位老母亲,住在京师城郊,臣会派人将她接到宫中赡养,以报陈伴伴护主之恩。” 萧桓闻言,心中稍安:“谢爱卿考虑周全,如此,陈伴伴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。”

此时,一名玄夜卫队员匆匆赶来,禀报说秦飞已抵达京师安定门,正在攻打诏狱署 —— 徐靖已察觉风声,关闭诏狱署大门,派旧党成员抵抗。谢渊眉头一皱:“徐靖果然要负隅顽抗!” 他对萧桓道:“陛下,臣需即刻回京师支援秦指挥使,否则徐靖恐会逃脱或销毁罪证。岳将军会留下守护陛下,待臣平定诏狱署,再派人来接陛下。”

萧桓点头:“谢爱卿快去,务必拿下徐靖,查清他与瓦剌的全部勾结细节。陈伴伴的仇,不能只算在徐靖一人身上,所有参与通敌的旧党,都要绳之以法!” 谢渊躬身行礼:“臣遵旨!定不辱使命!” 他转身对岳谦道:“岳将军,陛下的安危便交给你了,务必小心谨慎,若有任何情况,即刻传信给臣。” 岳谦躬身道:“太保放心,末将定护陛下周全!”

谢渊策马离开驿站,朝着京师方向奔去。萧桓站在驿站门口,望着他的背影,又看向陈伴伴的遗体,心中暗下决心:“朕定要整肃朝纲,清除内奸,不让陈伴伴的血白流,不让大吴的江山毁在奸佞手中!”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,却未能驱散他心中的沉重 —— 陈伴伴的牺牲,像一道烙印,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上。

暮色降临,驿站内一片寂静。萧桓坐在陈伴伴的遗体旁,手中拿着一块陈旧的玉佩 —— 那是永熙帝赏赐给陈伴伴的,陈伴伴一直戴在身上,后来转赠给了萧桓,说是 “能保陛下平安”。如今玉佩仍在,而它的主人却已不在。萧桓摩挲着玉佩,眼中满是思念:“陈伴伴,你说这玉佩能保朕平安,可它却没能保住你……”

岳谦走进来,见萧桓如此模样,心中也不好受,轻声道:“陛下,夜深了,您该歇息了。陈伴伴若在天有灵,也不愿看到您如此伤怀。” 萧桓抬头,眼中满是疲惫:“岳将军,你说…… 朕是不是一个不合格的君主?若朕能早点察觉徐靖的阴谋,若朕能不听张文的误导,陈伴伴就不会死,亲卫们也不会战死……”

岳谦躬身道:“陛下,臣不敢妄议君上。但臣知道,陛下仁厚,只是被奸人蒙蔽。如今陈伴伴已用生命为陛下换来证据,亲卫们的血也让陛下看清了奸佞的真面目,接下来,陛下只需振作精神,与谢太保一同肃清内奸,守护大吴江山,便是对陈伴伴与亲卫们最好的告慰。”

萧桓沉默良久,缓缓点头:“你说得对,朕不能一直沉浸在悲痛中。陈伴伴用命护朕,是希望朕能活下去,能守护好大吴。朕若不振作,怎对得起他的牺牲?” 他将玉佩重新戴在身上,站起身,眼神变得坚定:“岳将军,传令下去,明日一早,我们便启程回京师。朕要亲自看着徐靖伏法,亲自送陈伴伴最后一程。”

岳谦躬身应道:“臣遵旨!” 他转身走出驿站,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—— 陛下终于从悲痛中走了出来,这对大吴来说,是天大的幸事。而驿站内,萧桓则静静地守在陈伴伴的遗体旁,直到深夜,才在岳谦的劝说下,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歇息,却一夜无眠,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陈伴伴护主的场景,每一个细节,都清晰如昨。

卷尾语

德佑忠仆护主之役,贴身太监陈伴伴以身代帝受箭,临死推帝入密林,以己之死换君之生,其忠烈可昭日月。帝萧桓得脱,携陈伴伴所留伪令牌、诏狱箭镞碎片为证,确证诏狱署提督徐靖通敌。然徐靖仍据诏狱署顽抗,秦飞率玄夜卫攻之未下,谢渊驰援京师,战局未明;瓦剌虽溃逃,却未远遁,仍窥伺边疆;旧党余孽亦未肃清,朝堂暗流仍在。陈伴伴遗体待归京师厚葬,其忠名待诏封,而后续审奸、御敌、安内诸事,尚需步步为营,待续笔详陈,以全此段忠烈史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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