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娘,我带小蝶姐姐去看看,小桃,你照顾好小娘!”明兰眼珠一转,拽着小蝶就往外跑,留下天真懵懂的小桃照看她母亲。
小蝶被拉出来,还以为真要拦着盛齐,谁知明兰兴奋道:“走,小蝶姐姐,咱们瞧瞧三哥哥怎么收拾那些坏蛋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真要拦三哥儿呢……可三哥儿不过是个孩子,能顶什么用?不告诉大娘子,怕是治不了他们。”小蝶一直伺候卫小娘,对盛齐的“威名”一无所知。
“嘿嘿,小蝶姐姐,看了你就知道啦。”明兰清楚,她这三哥哥闹起来可不是小孩耍性子。
盛齐独自来到管日用品的院子,这儿从炭火到菜蔬,一应俱全。
他一进门,干活的仆役们纷纷愣住,认出是嫡子,赶紧行礼。
“哎哟,三公子,您怎么来这儿了?这儿脏乱,别污了您的衣裳!”管事的胖婆子小跑过来,弓着腰想打发他走。
她如今巴结上林栖阁周雪娘,自然不敢与大娘子的人沾边。
盛齐虽是主子,但年纪小,她没当回事。
“你就是克扣卫小娘炭火的?她怀着我的弟弟妹妹,你也敢?”盛齐冷眼一扫,见墙角有条长凳,拎到门口坐下,顺手抄起一根两指宽的竹棍——原是墙角杂物,此刻正好拿来打人。
他随手一挥,“呼”的破空声吓得胖婆子一哆嗦。
这胖婆子盯着盛齐,越看越不对劲——怎么活脱脱一副纨绔恶少的架势?
第166章 当场揭穿
管事婆子万万没料到盛齐竟是来替卫小娘讨公道的。面对质问,她眼珠一转,硬着头皮扯起谎来:三少爷明鉴,卫小娘院里的炭火向来足量发放。那小蝶每回都来领几十斤上等银炭,老奴与她们无冤无仇,怎会克扣?您年纪尚小,可莫要听信谗言......
胖婆子偷瞄着盛齐手中的竹棍,语气愈发恭敬。
放 ** ** !一道怒喝突然炸响。只见小蝶旋风般冲进院子,气得浑身发抖:幸亏我赶来,不然这黑心婆子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!
老、老奴句句属实!胖婆子见正主到场,索性豁出去了,拍着大腿嚷道:上回你领走的炭火数目不对,还是我们几个自掏腰包补的账!月钱本就不多,如今连买头绳的钱都......
她身后几个仆妇欲言又止,最终都低头盯着鞋尖。院里并非没有明白人,只是碍于这恶婆子平日 ** ,谁都不敢吱声。
盛齐冷笑连连,根本无需多问。竹棍破空声骤然响起,地抽在胖婆子腿上。
哎哟喂!三少爷饶命啊——杀猪般的嚎叫顿时响彻院落。胖婆子滚倒在地,鼻涕眼泪糊了满脸。
父亲责罚我几十棍时,我都没你这般作态。盛齐手腕翻转,竹棍如雨点般落下,既然嘴比铁硬,今日便看看你的皮有多厚实!
那婆子疼得满地打滚,心里叫苦不迭。这少年郎下手忒狠,竟让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。平日巴结她的仆妇们此刻都缩着脖子,活像一群鹌鹑。
主子教训下人,哪怕主子只是个孩子,也不是奴仆能顶撞的。盛家小官人虽在朝堂上排不上号,但对这些签了卖身契的家奴来说,就算被 ** 发卖,也是 ** 的。
三少爷饶命!奴婢再也不敢了!这就把卫小娘缺的用度都补上!胖婆子被打得服软,连滚带爬跪地求饶,涕泪横流的模样既可笑又腌臜。
再有下次,林小娘也保不住你。下回就往脸上抽。盛齐跷着二郎腿坐在长凳上,轻飘飘一句话,却吓得满院仆役噤若寒蝉。
明兰和小蝶捂着嘴又惊又喜。这些刁奴平日作威作福,如今见他们吃瘪,当真痛快。在恶仆眼中凶神恶煞的三少爷,对她们反倒是救星。
偏这时 ** 个尖酸嗓音:松哥儿要管教下人便管教,可别冤枉我们林小娘。难不成您以为是林小娘指使她们克扣卫小娘用度?
只见个打扮妖娆的女使扭进门来,正是林栖阁周雪娘。她假笑着刚说完——
随着脆响,这刁奴脸上顿时肿起红痕。盛齐这一棍子抽得刁钻,既叫她疼得钻心,又不至真打昏了头。
周雪娘捂着脸踉跄后退, ** 辣的痛感这才炸开。她哪料到自己会被个半大孩子当众掌嘴?
给你脸了?区区通房丫鬟也配跟我阴阳怪气?盛齐冷眼瞧着这作态。林噙霜在林栖阁整日作那勾栏做派,连贴身丫鬟都学得满身风尘气。这会儿装可怜,倒像是他欺负人似的。
周雪娘气得浑身发抖,平日里仗着林噙霜得宠,她在盛府横行惯了,除了在王若弗面前有所收敛,哪曾想今日刚开口就挨了重重一记耳光!
清脆的巴掌声再度响起,这次动手的却不是盛齐。
大娘子!满院仆役齐刷刷跪倒,恭敬行礼。
王若弗缓缓收回挥出的手掌,冷眼睨着周雪娘:区区婢女也敢对主子大呼小叫?谁借你的狗胆!不知死活的东西,长松打你竟还敢顶嘴!
原是盛齐要为卫小娘讨公道,他的贴身丫鬟急忙禀报了王若弗。得知林噙霜克扣卫小娘用度,王若弗觉得夺回管家权的机会来了,当即带人赶来助阵。
没成想她这儿子颇有能耐,一根竹棍就镇住了这群刁奴。见林噙霜的心腹婢女堵在门前碍眼,顺手便赏了一巴掌——横竖打了也是白打。
周雪娘只道今日出门没看黄历,脸上 ** 辣的疼,三分委屈七分疼痛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松儿别怕,这些不听话的奴才发卖了便是。你爹也是糊涂,竟让林栖阁那位管家,连怀着身孕的卫小娘都敢苛待,当真丧尽天良!
见盛齐威风凛凛守在门前教训下人,王若弗满心欣慰,丝毫不觉得骄纵了孩子。她二儿子长柏性情沉稳,活脱脱像他外祖父和盛家老太爷,总让她感觉是在伺候个小祖宗。倒是长松这般正好,在这盛府里,岂能让自家孩儿受半分委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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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怎么突然过来了?府里这些下人越发没规矩了,竟敢擅离职守拉帮结派,真是反了天了。”盛齐扔掉木棍,挪开凳子,亲昵地揉了揉小明兰的发顶。
“娘来给你撑场子。你这孩子,背上的伤还没好全,何必亲自教训下人?让刘妈妈处置便是。”王若弗抓过儿子沾满泥土的手,用手帕细细擦拭,满眼心疼。
“横竖闲着,正好替明兰出口恶气。父亲也真是糊涂,竟让卫小娘屋里冷成这样。”盛齐笑得肆意,言语间透着不敬。
“混说什么!你父亲公务繁忙,内宅之事原就不该他操心。”大娘子轻敲儿子额头,不许他非议家主。
“今晚定要同老爷说道说道,看他宠的好人把家管成什么模样!”想到能夺回管家权,王若弗心头畅快,直想痛饮几杯。
周雪娘捂着脸匆匆逃回林栖阁,将事情添油加醋说与林噙霜。那 ** 歪着头冷笑:“盛长松这般上蹿下跳,仔细折了寿数!”
林噙霜浑不在意王若弗告状——那蠢妇总在紧要关头进退失据,反惹老爷厌弃。自己只需垂泪认错,再佯装晕厥,盛紘自会心软。
她与王若弗都只窥见盛紘的冰山一角。正如当年王若弗参透老爷处死林噙霜的深意后变得安分,而林噙霜自以为拿捏住家主,最终误了卿卿性命。
后来明兰说得透彻:盛紘心里装的,从来只有盛家体面和他自己。
毕竟,他就是盛家。
夜幕降临,盛一回到府中便知晓了白日里发生的事。作为一家之主,府中仆从自会将重要消息传递给他。
他并未立即去见王若弗,此刻面对正室夫人,免不了要遭受一番责难。思忖再三,他决定先去林栖阁见林噙霜,想听听他的霜儿会如何解释今日之事。
郎君...今日之事,你都知道了?林噙霜纤指轻拢鬓边碎发,低眉顺眼地轻声道,神情中透着几分歉疚。
这番姿态让盛一心头一软,仿佛她真的辜负了他的信任,未能妥善处理家务令他颜面尽失。虽然心中已然软化,盛一面上却仍绷着,冷着脸在木榻上坐下,端起官腔道:若不是长松闹这一场,我还不知家中竟出这等事。我堂堂通判府上,竟有刁奴欺主之事。让你掌家,你就是这般掌管的?况且恕意还怀着身孕!
郎君,我实在对不住卫妹妹。林噙霜手抚心口,泫然欲泣地诉说着委屈,那管事婆子背着我做出这等事,我全然不知情啊。郎君最是明白我的,得你这般宠爱,我怎会贪图那点东西去苛待卫妹妹她们?
她这番哭诉将责任全推给下人,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听她如此辩解,盛一也不好再责备。他确实不愿相信,自己心爱的女子会狠毒到谋害人命的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