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他的臀部即将落在沙发上的瞬间,他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,用手去辅助摆放自己那双无力腿脚的意思。
他的双腿就那样绵软地、随着身体的移动被拖拽着,以一种算不上舒适甚至有些别扭的姿势,堪堪落在了沙发边缘,一只脚的脚踝甚至有些别扭地压在了另一只的上面。
而他,根本顾不上这些。
几乎是在身体接触到沙发的同一刻,他甚至连坐稳都来不及,就猛地扭动腰胯和肩膀,利用核心残余的力量和手臂的支撑,迅疾地转向我这边。
整个动作带着一种与他平日沉稳截然不同的、近乎野性的掠夺感。
下一刻,不容我有任何反应,一双坚实的手臂便如同铁箍般再度缠绕上来,比刚才在轮椅上更加用力,更加紧密。
他几乎是撞一般地,将我深深地、狠狠地搂进了他的怀里。
我的脸颊被迫埋进他的颈窝,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熟悉的、混合了淡淡律所文件气息和独属于他的温热体香。他抱得那么紧,紧到我几乎要喘不过气,紧到我们之间严丝合缝,仿佛要将我揉碎,嵌入他的骨血之中。
然后,我感觉到他埋首在我颈侧,深深地、贪婪地吸了一口气。
随即,他温热的、带着些许潮湿的气息,便铺天盖地地落在我的脖颈上。
那不是平稳的呼吸,而是有些急促的、灼热的吐纳,像羽毛最尖端,又像带着微弱电流,一遍又一遍,不知疲倦地拂过我那处最敏感脆弱的皮肤。
痒。
一种钻心的、令人战栗的痒意,从被他气息拂过的脖颈肌肤,如同涟漪般迅速扩散至我的四肢百骸。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,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了他背后的衣衫,布料在我掌心皱成一团。
我想躲,却又被他禁锢得动弹不得。我想笑,那痒意里又掺杂着一种更汹涌的、让人脚趾蜷缩的悸动。
“江……江予安……”我声音发颤,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娇柔,像呜咽,又像邀请。
他没有回答,只是收紧了手臂,将我更深地按向他自己。然后,我感觉到,一个温热而柔软的触感,代替了那撩人的气息,轻轻地、带着试探般的克制,印在了我的颈侧。
那一瞬间,仿佛有烟花在脑海里炸开。
所有苏曼教导的“剧本”,所有我精心设计的“台词”,在这一刻,全都灰飞烟灭,失去了任何意义。
客厅里,只剩下烛光摇曳,映照着沙发上紧密相拥的我们,和他落在我颈间那无声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加滚烫的诉说。
短暂的停顿后,他的吻变得密集起来,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轻啄,而是带着某种确认般的、逐渐加深的力道,从我的颈侧蜿蜒而上,掠过耳垂,最终,精准地俘获了我的嘴唇。
不再是刚才那般试探的轻触,而是带着渴望,深深地、缠绵地吻住。我闭着眼,感受着他唇瓣的柔软与力道,生涩却又热烈地回应着,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脖颈,指尖陷入他浓密的黑发之中。
所有的思绪都停滞了。
世界缩小到只剩下这个沙发,只剩下他灼热的气息和与我紧密相贴的、微微颤抖的身体。我闭上眼,生涩而热烈地回应着他,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后背,感受着他衬衫下紧绷的肌肉线条和灼人的体温。
在唇齿交缠的间隙,他微微喘息着,滚烫的唇瓣摩挲着我的耳廓,用那低沉到极致、沙哑到性感的嗓音,一遍遍地、缱绻地唤着我的名字:
“月月……”
“月月……”
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,只剩下彼此交融的呼吸和越来越快的心跳声。
那声音像是最醇厚的酒,让我未饮先醉。他唤着唤着,语调愈发缠绵,那两个字在他唇齿间辗转,仿佛被融化、被重塑,最终化作了一声更加亲昵的低喃:
“月儿……”
我的心脏像是被这声呼唤猛地攥紧,又温柔地松开,荡开一圈圈酥麻的涟漪。
月儿。
他第一次这样叫我。
比起“月月”,这两个字仿佛卸下了所有外在的形骸,只余下最核心的、被他珍藏在心底最柔软处的宝贝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疼惜与独一无二的占有。
“嗯……”我含糊地应着,脸颊在他颈窝里害羞地蹭了蹭,用同样带着微喘的、撒娇般的声音回应他,“江江……”
听到我这声称呼,他低低地笑了起来,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,搂着我的手臂又收紧了些许,仿佛想将我彻底融入他的生命。
意乱情迷之中,我清晰地感知到他身体的变化,那炙热的渴望如此明显。然而,而他下半身的位置,因为刚才急切的动作而显得有些别扭。他的双腿无力地交叠着,一只脚的姿势似乎让他不太舒服。
我知道,他此刻需要我。
我立刻从沉沦中分出一丝心神。
我借着被他紧密拥抱的姿势,微微撑起一点身子,在朦胧的烛光下凝视着他染满情欲却依旧温柔的眼眸。
我主动低下头,再次吻上他的唇,这一次,带着更多引导的意味。我的手,原本攀在他颈后,开始缓缓下移,带着轻微的颤抖,却异常坚定地,抚过他宽阔却因用力而紧绷的后背,指尖在他脊柱的沟壑间流连。
他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,闭上眼睛,仰头承受并回应着我这个主动的吻,任由我那生涩却充满爱意的指尖,在他身上点燃一簇簇新的火焰。
我撑起有些发软的身体,俯过去,伸出手,极其轻柔地、小心翼翼地捧起他那只姿势别扭的右脚脚踝。他的脚踝在我掌心,依旧纤细而无力,皮肤微凉。
我动作缓慢地,将他的腿从另一条腿上挪开,然后轻轻地将他的双脚并拢,摆放在沙发上一个相对自然、能够让他身体重心更稳定的位置。整个过程,他的腿就像沉睡的婴孩,任由我温柔地摆布,无法给予任何协助。
当我重新直起身,看向他时,他正一瞬不瞬地望着我,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悸——那里面有未熄的火焰,还有一丝……因这身体局限而无法完全主导的、转瞬即逝的无奈。
他再次伸出手,将我拉回他的怀抱,这一次,他的拥抱不再急切,而是充满了某种沉静的、想要天长地久的力道。
沙发柔软的皮质承载着我们交织的重量,发出细微的摩擦声。烛光将我们紧密相拥的身影投映在墙壁上,摇曳晃动,交织成一幅比任何言语都更直白动人的画卷。
“月儿……”他又低低地唤了一声,将脸埋在我的肩窝,深深地呼吸着。
“嗯,江江,我在。”我环抱住他,感受着彼此激烈的心跳在静谧的烛光里慢慢同步。
衣物不知何时变得有些凌乱,女仆装的蕾丝边与他熨帖的衬衫摩挲,发出细微的声响。窗外的月光悄悄漫了进来,与摇曳的烛光交融,将沙发上这对紧密依偎、彼此交付的身影,温柔地包裹。
他动不了,便用加倍的力量拥抱我,用更加深入的吻回应我,用那一声声烫人的“月儿”呼唤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