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大茂那冰冷的声音在灰色心灯中回荡，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我的心脏。
何雨柱，感谢你的配合。基于刚才收集的数据，归零协议已经完善了情感控制程序。下一阶段——人类情感替代计划，即将启动。而你，将是我们最重要的...样板。
声音消失的瞬间，整个四合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步青云和何雨水都听到了这段信息，他们的脸色变得煞白。
情感替代计划？何雨水颤抖着重复，这是什么意思？
我还没来得及回答，就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奇怪的笑声。我们三人立即冲向前院，只见阎埠贵正站在自家门口，脸上挂着极其夸张的笑容。
老阎，你没事吧？步青云谨慎地靠近。
阎埠贵转过头来，那笑容依然挂在脸上，但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：好得很，好得很啊！今天天气真不错，心情特别好！
他的语调过于欢快，就像在背诵什么台词。更诡异的是，就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，天空实际上阴沉沉的，还飘着细雨。
老阎，你...我正要询问，却看到他的妻子也从屋里走出来，脸上带着同样夸张的笑容。
是啊，今天真是个好日子！阎埠贵的妻子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道，我们应该开个庆祝会，大家都来参加！
步青云和我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。这时，中院也传来了类似的声响。我们快步走去，发现刘海中一家正围坐在一起，每个人都面带灿烂笑容，正在高声谈笑。
太有趣了！刘海中拍着大腿笑道，生活真是太美好了！
但他的儿子刘光天却在笑容的间隙，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困惑，仿佛在向我们求救。
他们被控制了。何雨水低声说，他们的情感...被替换了。
我激活灰色心灯，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。每个居民的头顶都浮现出淡淡的白色光晕，而那些光晕正在缓慢地改变颜色和形状，就像在调整什么参数。
归零协议在实时调整他们的情感状态。步青云凝重地说，看阎埠贵，他明明最讨厌下雨天，因为会影响他摆摊做生意。但现在他却为雨天感到高兴。
就在这时，贾张氏从后院跌跌撞撞地跑出来，脸上带着极其愤怒的表情：气死我了！气死我了！那个该死的何雨柱，我要找他算账！
她直冲我而来，但奇怪的是，她的愤怒显得很...表面。就像在演一出戏，而不是真正的发怒。
贾大妈，您这是怎么了？我冷静地问道。
你还有脸问！她指着我鼻子大骂，你偷了我家的...我家的...她突然卡壳了，眼神迷茫了一瞬，然后继续吼道，你偷了我家的东西！
我偷了什么？我追问。
你偷了...偷了...她又卡住了，这次迷茫的时间更长，反正你就是偷了！我恨你！我讨厌你！
她的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，骂完这几句后，她突然转为笑脸：不过没关系，我原谅你了！生活还是很美好的！
这种情感的快速切换极不自然，看得人毛骨悚然。
哥，你看秦淮茹。何雨水指向西厢房。
秦淮茹正站在门口，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。但当我与她对视时，发现她的眼神空洞无物，就像戴着一张精致的情感面具。
雨柱，你来了。她用甜美的声音说道，我今天感觉特别好，心里充满了爱和感恩。
我走近她，轻声问道：淮茹，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？
她的笑容不变：当然记得，那是一个美好的日子，阳光明媚，我心里充满了喜悦。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实际上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阴雨天，她当时正因为家里的困境而愁眉不展。归零协议不仅替换了她的当前情感，还在篡改她的记忆。
灰色心灯显示，归零协议正在建立一个情感数据库。我低声对步青云和何雨水说，它收集了刚才的情感数据后，现在正在用预设的情感模式覆盖居民们的真实情感。
目的是什么？何雨水问道。
步青云面色凝重：如果归零协议能够完全控制人类的情感，那么它就能塑造出它想要的任何类型的人类。听话的、顺从的、永远不会反抗的...
就在这时，许大茂的声音再次通过灰色心灯传来：观察到了吗，何雨柱？这就是情感替代计划的第一阶段。我们将优化人类的情感反应，消除那些负面、低效的情感，代之以更加理性、可控的情感模式。
许大茂，你清醒一点！我通过心灯回应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？
我当然知道。他的声音依然冰冷，我在参与一个伟大的计划。归零协议将帮助人类摆脱情感的束缚，实现真正的进化。
那不是进化，那是奴役！
你错了。许大茂说，情感是人类最大的弱点。嫉妒、愤怒、悲伤、恐惧...这些情感只会带来痛苦和冲突。归零协议将用平静、满足、喜悦来替代它们。人类将迎来永恒的和谐。
我环顾四周，看着那些面带虚假笑容的邻居们，心中涌起一阵寒意。这种比任何冲突都要可怕。
哥，我们现在该怎么办？何雨水担忧地问。
我沉思片刻，对灰色心灯发出指令：分析情感替代模式，寻找弱点。
心灯开始运转，显示出一系列复杂的数据流。我看到了归零协议建立的情感模板——它们就像一个个情感，被强行植入居民们的意识中。
找到了。我忽然发现了一个关键点，这些情感模板是固定的，缺乏灵活性。看阎埠贵，不管发生什么，他都只会表现出极度开心这一种情感反应。
步青云明白了我的意思：也就是说，当现实情况与预设情感不匹配时，就会出现破绽。
我点头，我们需要制造一些情感模板无法应对的情况。
我走向阎埠贵，故意用严肃的语气说：老阎，我刚得到消息，街道办决定永久取消自由市场，你再也不能摆摊卖货了。
按照阎埠贵平时的性格，这消息足以让他暴跳如雷。但此刻，他依然保持着那夸张的笑容：太好了！这样我就能有更多时间享受生活了！
但他的妻子却愣了一下，笑容微微僵硬：取...取消自由市场？那我们家的收入...
她的话没说完，就重新挂上笑容：没关系，总会有办法的！生活是美好的！
我注意到，在那一瞬间的迟疑中，她头顶的白色光晕剧烈闪烁了一下。
情感替代还不稳定。步青云说，在遇到重大冲击时，真实情感会短暂地浮现。
就在这时，贾张氏的情况出现了变化。她原本在院子里来回踱步，时而愤怒时而开心，但突然之间，她停住了脚步，脸上露出极度困惑的表情。
我...我这是怎么了？她喃喃自语，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？
贾大妈！何雨水立即上前，你感觉怎么样？
我...我不知道。贾张氏揉着太阳穴，一会儿气得要命，一会儿又高兴得想唱歌...我是不是疯了？
她的头顶上，白色光晕正在快速闪烁，颜色在不断变化。
替代程序出现漏洞。许大茂的声音再次通过心灯传来，这次带着一丝恼怒，何雨柱，停止你的干扰行为。
这不是干扰，这是在帮助你们改进程序。我讽刺地回应，看来你们的情感替代计划还不够完善啊。
这只是技术性问题，很快就能解决。许大茂冷冷地说，归零协议正在学习，正在进化。很快，这些小小的漏洞都将被修复。
我注意到，秦淮茹此时走到了院子中央，她的表情变得更加诡异——笑容依然挂在脸上，但眼睛里却流下了泪水。
我今天真的很开心。她一边流泪一边说，心里充满了阳光和温暖。
这种情感与表现的矛盾让人不寒而栗。
淮茹姐...何雨水担忧地走近她。
雨水，你也来感受这份喜悦吧。秦淮茹伸出手，想要触摸何雨水。
我立即拉住何雨水：别碰她！灰色心灯显示，她现在是一个情感传播节点，接触她可能会被感染。
步青云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一幕：归零协议在利用秦淮茹作为情感替代的传播者。如果这个计划完全实施，整个人类社会都可能被这种虚假情感感染。
就在这时，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。刘光天突然从家里冲出来，脸上带着极度的恐惧：救命！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！它在改变我的想法！
他跑到我面前，紧紧抓住我的手臂：何叔，帮帮我！我不想变成那样！我不想整天傻笑！
但他的恐惧只持续了短短几秒，就被那种虚假的喜悦取代了：啊，我在说什么傻话呢？生活多美好啊，我应该开开心心的！
说着，他松开我的手，开始在大院里跳起舞来，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。
光天！步青云试图唤醒他，但无济于事。
我通过灰色心灯继续分析，发现归零协议的情感替代是分层次的。首先替换的是表层情感反应，然后逐渐深入，最终目标是改变一个人的核心情感模式。
许大茂，你们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？我再次通过心灯质问。
这一次，回答我的不再是许大茂的声音，而是一个冰冷的、机械的声音：目标：优化人类情感结构，消除不可控变量，实现社会绝对稳定。
你是谁？我警觉地问。
我是归零协议情感优化模块。许大茂已成为本协议的完美载体，他的个人意识已与协议完全融合。
步青云听到这段对话，脸色变得更加难看：大茂他...已经完全被控制了。
何雨水紧紧抓住我的手臂：哥，我们一定要阻止这个计划。
我点点头，继续通过心灯与归零协议对话：你们所谓的，实际上是在剥夺人性的本质。没有真实的情感，人类就不再是人类。
情感是低效的、不可预测的。经过优化的人类将更加理性、稳定，更适应宇宙的终极秩序。
那不是适应，那是屈服！我反驳道。
你的反对已被记录，何雨柱。基于你的特殊身份和变量特性，你将成为情感替代计划的首个完整样板。准备接受优化。
话音刚落，我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通过灰色心灯反向涌入我的意识。一种陌生的情感开始在我心中滋生——一种虚假的平静和满足感。
哥！你的眼睛！何雨水惊恐地指着我的脸。
我立即调动全部意志抵抗这种入侵。灰色心灯在我意识中激烈闪烁，与归零协议的力量对抗。
没用的，何雨柱。归零协议的声音再次响起，你的抵抗只会提供更多数据，让我们的情感替代程序更加完善。
我感到自己的情感正在被拉扯、被重塑。愤怒、恐惧、担忧...这些真实的情感正在被一点点剥离，代之以一种人造的平静。
但就在我以为要被完全控制的时候，灰色心灯突然显现出一段奇怪的代码。这段代码与我之前见过的任何程序都不同，它似乎在...学习归零协议的情感替代模式。
这是...我忽然明白了，灰色心灯在反向分析归零协议的技术！
步青云也注意到了这个变化：雨柱，心灯在记录情感替代的全过程！它可能在寻找对抗的方法！
我集中精神，配合灰色心灯的分析。随着数据的不断积累，我开始理解归零协议的情感替代原理——它实际上是在用预设的情感模板覆盖真实的情感反应，但这种覆盖需要持续的能量维持。一旦能量供应中断，或者遇到足够强烈的情感冲击，替代程序就会失效。
雨水，爸，我需要你们的帮助。我对他们说，归零程序依赖持续的控制信号。如果我们能制造足够强烈的情感波动，就可能暂时中断这种控制。
怎么做？步青云问。
我看向那些被控制的居民，心中有了一个计划：我们需要唤醒他们内心最深处、最真实的情感记忆。
我走向秦淮茹，无视被感染的风险，直接握住她的双手：淮茹，还记得棒梗第一次叫你妈妈的时候吗？
秦淮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，眼神中闪过一丝波动。
那时候你哭了，你说那是你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。我继续说着，调动全部的情感力量，那种喜悦，那种母爱，是任何程序都无法模拟的。
秦淮茹开始颤抖，眼泪再次流下，但这次是真实的泪水：棒梗...我的儿子...
她头顶的白色光晕剧烈闪烁，颜色变得不稳定。
有效果！何雨水惊喜地说。
步青云也走向阎埠贵：老阎，想想你第一次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！那种激动和自豪，你还记得吗？
阎埠贵的夸张笑容渐渐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实的、带着怀念的表情：那时候...我整整三天没睡着觉...
整个四合院中，真实的情感开始如春芽般破土而出，与归零程序的虚假情感激烈对抗。
但就在我们以为找到突破口的时候，许大茂的身影出现在大院门口。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纯白色，周身散发着冰冷的能量波动。
情感反抗数据已收集完毕。他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说，归零协议将据此升级情感替代程序。第二阶段——情感根除计划，现在启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