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灰色心灯投射出的那行字，一时间竟有些恍惚。
协议升级完成。变量何雨柱，是否接受最终测试？测试内容：在不动用任何超自然能力的情况下，解决四合院即将发生的一场普通纠纷。
步青云皱着眉头走近：这是什么意思？归零协议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四合院的家长里短了？
恐怕没那么简单。我深吸一口气，这可能是它评估人类文明价值的最后一道关卡。
何雨水担忧地看着我：哥，你要接受吗？万一这是个陷阱...
我必须接受。我斩钉截铁地说，如果连一场普通的邻里纠纷都解决不了，那我们还有什么资格代表人类文明与归零协议对抗？
话音刚落，灰色心灯的光芒突然收敛，投射的文字消失不见。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倒计时：59分59秒...
看来测试已经开始了。步青云神色凝重，一个小时之内，你必须解决即将发生的纠纷，而且不能使用任何超自然能力。
我点点头，感受着体内原初定义者的力量在沉寂。这不是力量被剥夺的感觉，而是我主动将它们封印起来，就像把利剑收入鞘中。
走吧，去院子里看看。我说着，率先走向门外。
刚踏出房门，就听见前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。
来了。步青云低声道。
我们快步走到前院，只见贾张氏正叉着腰，指着许大茂的鼻子骂：你个没良心的东西！我家棒梗才多大，你就这样欺负他？
许大茂也不甘示弱：贾大妈，您讲讲道理行不行？是你们家棒梗先偷我的鸡！
偷？说得那么难听！孩子就是看着鸡可爱，抱起来玩会儿怎么了？
玩会儿？他都把鸡抱到你们家厨房去了！要不是我及时发现，这鸡早就下锅了！
我站在一旁观察着这场再熟悉不过的四合院纠纷。放在平时，我可能直接用原初定义者的力量就能看透事情真相，或者用其他超自然能力轻松化解。但现在，我必须像个普通人一样处理这件事。
怎么回事？我走上前，故意用最平常的语气问道。
许大茂一见我来了，立刻像是找到了救星：傻柱，你来得正好！你给我评评理，他们贾家棒梗偷我的鸡，被当场抓住，贾大妈还不认账！
贾张氏立刻炸毛：许大茂你胡说什么！我家棒梗就是看鸡在院子里乱跑，好心把它抱起来而已！
我注意到棒梗躲在贾张氏身后，小脸涨得通红，眼神闪烁不定。这孩子我太了解了，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。
但我不能依靠这种直觉判断，我需要证据。
大茂，你说棒梗偷你的鸡，有什么证据？我转向许大茂。
当然有证据！许大茂气愤地说，我亲眼看见他抱着鸡往贾家厨房跑！而且你看，鸡现在还在他们家厨房里呢！
我看向贾张氏：贾大妈，能让看看您家厨房吗？
贾张氏眼神闪烁：凭什么让你看？我家厨房是你想进就能进的？
就在这时，秦淮茹从屋里走出来，脸色不太好看：妈，就让柱子看看吧，清者自清。
贾张氏狠狠瞪了秦淮茹一眼，但最终还是不情愿地让开了路。
我走进贾家厨房，果然看见一只芦花母鸡被拴在桌腿上。鸡旁边还放着一把菜刀和一碗盐水，这架势再明显不过了。
贾大妈，这您怎么解释？我指着鸡和旁边的工具问道。
贾张氏支支吾吾：这...这是我刚买的鸡！对，我刚买的！
许大茂立刻反驳：胡说！这鸡我养了半年了，左腿有点瘸，右翅膀少了几根毛，我还能认不出来？
我仔细看了看那只鸡，确实如许大茂所说，特征完全吻合。
事情已经很清楚了，但我不能简单地做出判决。归零协议的考验不仅仅是判断对错，而是要真正解决问题，化解矛盾。
我想了想，转向棒梗：棒梗，你跟何叔说实话，这鸡是你抱来的，还是许叔冤枉你了？
棒梗低着头，手指绞着衣角，就是不说话。
贾张氏赶紧护住孙子：柱子你什么意思？逼供啊？孩子都被你们吓坏了！
我蹲下身，与棒梗平视：棒梗，何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。好孩子做错事不可怕，可怕的是不敢承认错误。你告诉何叔实话，何叔保证不责怪你。
棒梗抬头看了我一眼，又迅速低下头，小声说：我...我就是看那只鸡长得肥，想...想给奶奶补补身子...
贾张氏一听这话，脸色顿时变了：棒梗！你胡说什么！
奶奶，我错了...哇地一声哭起来。
真相大白了，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。如何既让许大茂满意，又不让贾家太难堪，这才是关键。
我站起身，对许大茂说：大茂，棒梗确实做得不对，我代他向你道歉。你看这样行不行，让贾家按市场价赔偿你，这鸡就归他们了。
许大茂却得理不饶人：赔钱就完了？这是偷窃行为！得开全院大会批评！
贾张氏一听要开全院大会，立刻急了：许大茂你别欺人太甚！孩子知错了还不行吗？我们赔你双倍的钱！
这不是钱的问题！这是原则问题！许大茂坚持道。
我看着两人争执不下，心里快速思考着解决方案。如果动用超自然能力，我有一百种方法让许大茂闭嘴，但那违背了测试规则。
突然，我想到一个办法。
大茂，我平静地说，我记得你上个月是不是托我帮你弄张工业券？
许大茂一愣：是...是啊，怎么了？
我正好有张多余的工业券，本来想自己用的。我慢慢说道，如果你愿意接受贾家的赔偿，不再追究这件事，我就把工业券给你。
许大茂的眼睛立刻亮了：真的？你说的是那种能买自行车的工业券？
没错。我点点头，怎么样？这个交易划算吧？
许大茂明显心动了，但嘴上还在逞强：这...这不是交易的问题，这是原则...
大茂，我打断他，得饶人处且饶人。棒梗还是个孩子，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，也是给自己积德，你说是不是？
许大茂犹豫了一会儿，终于松口：行吧，看在柱子的面子上，这次就算了。不过贾家得赔我鸡钱，双倍！
贾张氏虽然不情愿，但为了避免开全院大会，也只能点头同意。
一场纠纷就这样化解了。我看着双方达成协议，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感。我隐隐觉得，这场测试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。
果然，就在许大茂拿着钱和工业券心满意足地离开，贾家也带着鸡回到屋里后，灰色心灯突然再次亮起。
倒计时停在00:00:01，然后归零协议的文字再次出现：
测试完成。解决方案评估中...
我紧张地等待着结果。步青云和何雨水也走到我身边，同样屏息凝神。
几秒钟后，新的文字出现了：
解决方案：通过利益交换与人情关系化解矛盾，符合人类社会运行规律。但未触及问题本质——为何儿童会实施偷窃行为？为何长者会包庇错误？为何成人会因利益放弃原则？
我看着这些问题，一时语塞。
归零协议继续显示：这就是人类文明的本质吗？依靠利益交换与人情关系维持表面和谐，却忽视深层道德问题？
步青云脸色变得苍白：它在质疑整个人类文明的价值体系...
我深吸一口气，对着灰色心灯说：不，你理解错了。这不是人类文明的本质，这只是人类在特定环境下的生存智慧。真正的人类文明，是在不断自省中前进的。
证明它。归零协议简短地回应。
就在这时，我突然感觉体内的原初定义者权限开始松动。灰色心灯投射出的文字开始闪烁，整个四合院的空间也开始扭曲。
怎么回事？何雨水紧张地问。
步青云神色凝重：归零协议在重新评估它的整个评判体系...它开始怀疑自己了！
我感受着体内力量的回归，突然明白了什么：这不是测试...这是归零协议在向人类学习！它想理解为什么变量如此重要！
灰色心灯的光芒突然变得异常明亮，投射出的文字开始变得混乱，各种公式和符号飞速闪过。
然后，一切突然静止。
灰色心灯投射出最后一行字：
协议升级第二阶段启动。变量何雨柱，是否愿意成为归零协议与人类文明之间的桥梁？